汉纳西神父深吸几口气,定定神,心里着实有些恐惧,畏惧不前,但最终还是对康斯坦丁的承诺,以及心底里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重新走上前去,轻轻把手搭上死者伊莎贝尔的手腕,这一次,当眼前闪过黑暗和那个血红色的符号时,他没有因此而被惊吓到踉跄后退,而是轻轻用力,翻过死者伊莎贝尔的手腕。
可是当他看到伊莎贝尔手腕上的这个符号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得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喘着粗气。
伊莎贝尔手腕上的这个符号,跟他刚才眼前闪过的黑暗中那个血红色的符号完全一样,只为黑气缭绕,不是她自己刻画出来的,而是被强加上去的某个印记,带着强大的神秘力量!
汉纳西神父都能听到低沉的呐喊咆哮,整个人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与身穿白大褂过来查看情况的工作人员插身而过,他的整个心神都被耳朵深处响起的这个呐喊咆哮声给占,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西装革履的家伙,手里五指间,翻滚着一枚奇怪的硬币。
他随身带着扁平的酒壶,里面是他钟爱的烈酒,可是这一次,他拼命地想要喝上一口,却发现就回来就是一滴酒都倒不出来,可他明明记得,这个酒壶里,随时都会装满酒的!
他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扁平酒壶掉落在地,烈酒涓涓流出,浓烈的酒味儿瞬间就就弥漫开来。
在见到伊莎贝尔手腕上那个符号时,汉纳西神父就如同失魂落魄,心志为之一夺,低沉的呐喊咆哮声,恶魔的低喃声,萦绕在他的身周,他根本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跌跌撞撞地冲进雨夜中,又一头闯进医院旁边的一个大药店,只有这里才会24小时开业,为来此看病的病人提供药品服务。
汉纳西神父根本就不顾服务员的惊诧,直接闯了进去,直奔放着医用酒精的地方,抓起一瓶,直接呯的一声,打碎瓶口,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倒,可是就是一滴也倒不下来!不管他怎么摇晃,怎么换一瓶打碎,里面的医用酒精就是凝固在里面,一滴都倒不出来。
只是一会儿工夫,他就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再也站立不起来,仅有的一丝清醒,促使他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左手掌,一下,又一下。
他根本没注意到,西装革履的巴尔萨泽一直在跟着他,走进药店里,用一种看着蝼蚁的眼神看着他,没有怜悯,只有嘲弄和不屑,他根本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却能感受到汉纳西神父的惊骇和恐惧,而萦绕着汉纳西神父的低喃,就是他的杰作,在恶魔中间,他在蛊惑魔音方面的造诣,远超同侪。
剧痛带给汉纳西神父的,只是片刻的清醒,这又支撑着一下又一次地刺向自己的手掌,那里已经血肉模糊,鲜血随着流淌的医用酒精流散,他的嘴里,也涓涓冒出医用酒精来,可他自己刚才明明白白没有喝到哪怕一口!
终于有个店员过来,扶着汉纳西神父,双眼中充满了怜悯,只是他并没有伸出援手,而是抬头看着巴尔萨泽,对上眼的一瞬间,两人就都看透彼此的人类躯壳的伪装,巴尔萨泽是货真价实的惑魔,那位店员则背生双翅。
……
……
马车停在米耐特俱乐部门前时,四周冷冷清清的,一个行人都没有,让人怀疑雷睿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不过他没有记错,这里的确就是米耐特俱乐部,入口的门头上,有个很不起眼的标示牌,上面写着“s”,这既是米耐特俱乐部老板的名字,也有可以理解成午夜,而实际上,只有认识或者知道米耐特的人,才知道前面这个意思。
雷睿是在白天的时候,由切斯特意开着车带他来这里看过的,知道米耐特是个很了不起的家伙,还跟康斯坦丁是好朋友。
他和戴安娜带着被恶魔附身的汉斯先生来到这里,就是要找到康斯坦丁。
他直接被汉斯先生扛着肩上,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把门的仍旧兢兢业业地把守着大门,他从来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反正只要来人能够答出扑克牌正面的内容,他就放人进去。
雷睿就心道这里还果真是这样筛选顾客的,当时听切斯说起时,他还觉得挺怪异,现在面对着扑克牌,他不由得微微皱皱眉头,因为他能在扑克牌的背面,看到正面的内容,虽然并不很清晰,像是隔着一层纱布似的,却足够分辨得出来内容。
“抽雪茄的青蛙!”雷睿毫不犹豫地答道。
大汉侧身让开,雷睿过去,正欲说明一下,让戴安娜也进来,结果发现根本不需要他费心,大汉根本就没拦住戴安娜,而是直接让她进去。
雷睿哑然失笑,看来美女到哪里都是美女,待遇完全不一样。戴安娜身穿一套女式西装套装,是德瑞克爵士夫人找出自己年轻时的衣服,让她换上的,离开天堂岛时,戴安娜就一直身穿冠军战盔,穿着女王希波吕忒从身上解下来亲自给她披上的大氅,只是来到伦敦后,她这样的装备就不合时宜,现在这身,看起来就就正常多了,英姿飒爽中,又尽显她的傲人身材。
戴安娜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跟着雷睿走进俱乐部,刚刚推开那扇厚实的隔音门,两人就像是瞬间一步跨越世界的分界线,从宁静的伦敦街头,来到一个无比喧闹的世界。
俱乐部里灯光昏暗,还是暗红色的彩灯,到处都是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