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的姿势看上去十分的怪异,前方明明是空荡荡的,他却像顶着巨大的压力,连身体都呈向前倾斜状。古剑秦渔什么东西都没刺中,却似接连不断的刺穿无形的障碍,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剑尖附近爆发出一圈圈波浪般的涟漪,伴随震颤嗡鸣之声。
游方的灵觉虽远不如对方强大,但他的优势是习练内家功夫多年,不惧近身格斗,而且手中还有一把专能破煞的煞刃秦渔。至少游方有一点比对方更强,他对灵觉的控制更敏锐、精细,收敛心神尽量不受周围环境对意识的侵袭,控制住身体,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在剑尖上,破开一条道路,直接奔着煞气汇聚袭来的中心点冲去。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待在原地与对方以灵觉相斗,而是要冲到身边去直接捅刀子。百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冲到了,游方在山林边缘脚下仍不停顿甚至都没拐弯,啪嚓一声踏断一株核桃粗的小树冲进了树林,全然不理会自己的衣服被旁边的灌木划开了好几个口子。天还没有黑,黄昏的余光中他终于看清了偷袭者是谁,就是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胡旭元。
胡旭元刚才应该是盘膝坐在地上的,屁股底下还有个垫子,身边空地上插着一圈黄色发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骨。游方能认出来这是一种阵法,某本风水秘诀中见过,名字好像叫引煞阵,据说其作用就是汇聚周围环境中最凌厉的煞气,总之不是什么良善手段。
游方原先对风水阵法只知其形不知其神,但今天从八大处出来后已经明白了许多。此阵一般情况下需要提前布好,并在此释放灵觉扰动地气,借助阵法汇聚其中凌厉的煞意,在最佳的时机突然朝着特定目标攻击。胡旭元他见过,灵觉虽比他强大但也不至于厉害到刚才那种程度,原来是利用了阵法而且准备了很长时间。
游方冲进山林的同时,胡旭元的反应很惊慌,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就去腰间掏东西。他还不如继续坐着不动发动法阵,也许能够从容的把家伙掏出来,这一跳起来慌乱中放弃了对法阵的控制,周围的煞气虽然浓郁但却失去了集中的攻击方向。
周围的压力一松,游方陡然加速,身法快的就跟鬼影子一般,直线冲到近前,姿势不变剑尖仍然直刺。胡旭元的凶器刚刚拔出来,细长状一头很尖,样子像是分水刺或是判官笔,但他已经来不及挥家伙招架了。
情急之下保命要紧,胡旭元以最快的反应一抬右臂去挡游方的剑尖,的确是挡住了。人的骨头是很硬的,用大力可能打断,但很难一刀割断刺穿。但是秦渔却发出了一声轻啸,剑尖瞬间扎透手臂破骨肉而出,接着向前刺穿胸骨插进了胡旭元的前胸,锋利的就像切豆腐一般,连游方自己都大感意外。
秦渔虽是一把上好的古匕,放在今天也算很锋利,但金属工艺毕竟随着时代在进步,它绝对不会比现代的合金钢刀具更坚硬锐利,然而杀人时却要好用的多。应该是以灵觉和精神感应激发了它的煞意与灵姓,所谓煞刃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此,古人常说什么宝刀宝剑,如此才能配得上一个“宝”字。
秦渔真是游方的宝,也是今天他防身的倚仗。
被一剑穿臂没入前胸,手中那细长的凶器落地,胡旭元瞪大眼睛看着游方,满脸的惊骇与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恐惧与不甘心。他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异响声,嘴张的老大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呛出血沫。游方那一剑不仅刺穿了胸骨,还顺势划断了他的气管。
胡旭元太意外了,做梦也想不到,难道游方是从小被人暗杀长大的?他设下这个局满以为万无一失,自己够谨慎了,甚至是在杀鸡用牛刀。提前布下阵势,打坐行功汇聚煞气在关键时刻发动最凌厉的袭击。游方下车两名歹徒动手,他心中一喜;两名歹徒没有得手游方却转身冲了过来,他心中一惊;如此凌厉的煞气攻击,却挡不住对方手中那把剑的破浪前行,他心中一慌;慌乱中跳了起来掏家伙动手,紧接着就是心中一凉了。
一喜、一惊、一慌、一凉,然后什么都结束了,胡旭元送掉了自己的命!
假如游方能够从容选择的话,他不会直接就把人给杀了,连一句话都来不及问。早知道秦渔如此厉害而胡旭元这么怂包,刚才只要稍一变招转腕切断对方的右臂就可以了。留下胡旭元的活口,游方不介意用各种拷问的手段把事情搞清楚。他与刘黎有没有关系?为何要这么做?那块玉牌究竟有什么讲究?——这些都是游方迫切想知道的。
但在当时的情况下,游方根本无暇多虑,想太多送命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一阵山风吹来,莫名寒意遍野,胡旭元已经低下头去,眼睛仍然睁的很圆却已失去了神彩。游方的手臂感觉他身体的重量渐渐挂在了剑上,突然一撤剑向后纵身闪开,没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胡旭元向前扑倒,四肢痉挛抖动了几下,就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也不动了,身下的枯叶间渐渐洇出血迹。而秦渔剑身上的血迹却自然的顺着剑尖滑落,一滴都没沾上。胡旭元死了,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