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犯了流放罪以下的只需拿钱赎罪,犯了流放罪等的只需服刑,无须苦役了。”
“是,公公。”
“那犯了杀人罪的要是年纪确是过小,就无法刑罚?”魏公公皱了皱眉头。
万和未答,张华则道:“公公,前宋仁宗年间,宁州有九岁男孩参与斗殴杀人,地方官府报于仁宗,仁宗只判肇事者家人赔银烧埋,免于刑责。此后类似案件,多以仁宗所判为准。”
张华言外之意自是凶手年纪真是太小,连皇帝都要赦免不加追究,以后官府再遇相似案件,便多是赦免,渐渐就成约定成俗的事了。所以,魏公公纵是同情这张姓妇人,也不能违了律令和人情,不管怎么说,这种判决结果就是拿到朝堂上讨论,也是挑不出什么大错的。
“宋仁宗看来只将此案归于小孩嬉笑打闹,他这天子做的未必称职。”
魏公公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眼伤心欲绝的张姓妇人,忽的吩咐万和道:“你马上带人将那几个行凶少年孩童带来。”稍顿,又补一句,“其父母亦一同带来。”
万和不知魏公公意欲如何,但不敢不应,忙带人去办此事。未几,那几个行凶少年孩童及其父母就被带到魏公公面前。
他们本就是这泗塘镇上的人,各家孩子犯事之后自要在家看紧些,生怕那赵平安的母亲发起疯来报仇,所以一个个都在家呆着。
魏公公扫视了他们一眼,发现行凶的少年孩童并没有什么惊惶之色,似乎对自己所犯的事都没什么深刻印象,眼神一个个的都很无辜状,好像不关他们事般。
而他们的父母倒是有些神情反应,但也顶多是对那伤心欲绝的张姓妇人有些许不忍和愧疚之色,但除此以外不见什么担心,想来知道按律他们的孩子也判不了什么,顶多就是罚些钱而矣。
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被带过来后,张姓妇人明显情绪激动起来,几次想挣扎着去和这帮凶手拼命,但几次都被人拦下。这会却是不哭了,只瞪着通红的眼睛望着那些凶手,此举让那几个少年孩童才有了些害怕,要么就躲在爹娘后面,要么就是把脑袋往母亲怀中一埋。做父母的则一边护着哄着自家的孩子,一边警惕的看着张姓妇人。
魏公公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中,他沉默片刻,走到那张姓妇人面前,沉声道:“大嫂勿要伤心,也勿要冲动,待咱家与你重判此案,为你儿子讨个公道便是。”
言毕,负手走到那帮行凶少年及其父母面前,先问行凶者:“张平安可是尔等杀害?”
几个少年孩童都不吱声。
魏公公又问他们的父母:“你们可有赔偿赵家?”
少年父母们都将头低下,判文下来后,只有一家交了五两罚银给衙门,其余诸家都没有赔偿。
魏公公也不与他们多言,扬声说道:“先贤有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前番判文有误,不合常情,咱家现在重判,你们的儿子犯了杀人罪,无论如何也不当饶过。”
听了这话,几个父母都是惊住,其中一女人护子心切,生怕面前这太监瞎判,急忙嚷道:“判文已下,怎么能改?...我家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我们多看着些便是。”
其余几家父母听了这话,一个个赶紧附和,均是害怕这魏太监真要他们的孩子赔命。
“不懂事不是杀人可以饶过的理由!”
魏公公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这些父母,自顾自说道:“一日一文,千日千文。今日杀一人,明日便能杀二人...哼,小小年纪便知行凶欺人,更恶意杀人,若不重判,便是对律法之玷污,对王法之不敬,对死者之不公!...刑房听记!”
万和一凛:“属下听记!”
魏公公大手一挥,判道:“凡无故恶意杀人者,俱当不问年龄,斩之!若因年幼而免于刑责,只会助长其恶心,纵容其恶胆,非教诲之道。今咱家以江南镇守中官之职宣判陆小宝、郑成儿等数人犯故意杀人罪,处斩刑!”
“啊!”
行凶少年父母都是惊呆,其中两个吓的险些咬着自己舌头。而那几个少年孩童却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太监所言意味着什么。
不等那些父母回过神来,魏公公竟又判道:“着陆小宝、郑成儿等凶犯父母之家产一律罚没俱交赵家以为赔偿,各家父母判充军,若另有亲属闹事者,连坐。”
这判决一下,行凶少年的父母们立时叫嚷一片,一个个都是不服。有跟张姓妇人一样嚎啕大哭的,也有吓的瘫坐在地的,也有搂着儿子吓的只知发抖却连话也说不出的。而那几个行凶少年直到这时才意识到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会受到什么样的惩治。那十二岁的少年抱着他娘直喊:“娘,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其余几个少年孩童也是吓的哇哇大哭,有一个都尿了出来。
场面乱成一团。
离魏公公最近的一个男人喊道:“这位公公,你不能这样判,冤枉,冤枉啊!”
魏公公朝他看去:“有何冤枉?”
“纵是我子杀人,却于我等父母有何干系?公公岂能罚没我等家产,判我们充军呢!”那男人是又惊又怕。
“子不教,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