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成罪,酷法拷讯,不用刑用什么?
良臣意识到田尔耕眼下还不是那位用刑高手,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教对方一二才行。
或许,这也是改变田大都督命运的时刻。
将来,这位大都督会感谢自己的。
田尔耕眼下还真不是十几年后那位让东林闻风色变的“魔头”,其虽是锦衣卫的南镇抚使,却是荫庇之职,且任职尚短,虽然一心上进,但其出身和锦衣卫其他人相较颇是有些格格不入,因而始终被排斥在外。无法被上司赏识,又不被同僚接纳,田尔耕的仕途自然堪优,不得已只好转求内廷门路。
而南镇抚司在锦衣卫虽和北镇并列,但无论是职司还是权势,都不足以和北镇相提。甚至于,北镇的事情,南镇都不敢过问。刑讯之道,又是北镇所长,田尔耕不擅长自不奇怪。
要说,这位京城有名的官二代身手是强,性子也烈,但于人心险恶及厂卫专职这一块,还真是个单纯的小白鼠。
同为“五彪”之一的许显纯亦是如此,眼下一门心思报效朝廷,浑然没有后来的那股狠辣劲。
因而,对于是否向赵盛杰用刑,田尔耕内心是迟疑的。
良心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若不用刑,看赵盛杰这架势,显然又是不肯开口的。
其若不招,这般兴师动众把人抓来有何意义?
他听从这魏小公公的话掺和进倒李之事,又有什么价值?
当真是左右为难。
良臣不管田尔耕怎么想,在对方尚在犹豫时,径直走到牢房外边,唤来小田,对他附耳交待几句。
“明白!”
小田听后,嘴一咧,嘿嘿一笑,当即出去找了根长有三四尺的铁尺来。又招呼两个同伴帮他寻了个炭炉子提到了牢房中。
“这是做什么?”田尔耕看的奇怪。
“呆会便知。”
良臣也不解释,只要小田他们抓紧动作。
不一会,炭炉子便烧旺起来,使得阴冷潮湿的牢房多了些暖和。
赵盛杰不曾听到良臣与田尔耕的对话,只道锦衣卫的人是给牢房加暖,加之确是寒冷,还往炭炉那凑了凑。
良臣看了眼赵盛杰,微微一笑,负手耐心等着,等到炉火足够旺时,朝小田微一点头,对方遂将扔在地上的铁尺捡起扔进了正烧着的炉中。
“你们做什么?”
赵盛杰险些被溅出的火星烫到,一脸不满,要知道他虽没有官身,可在扬州,甚至整个南直隶,又有哪个当官的敢给他脸色,更逞提将他捉入大牢了。
便真是他赵盛杰犯了事,甚至于杀了人,大相公们一道书信,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惜,在他面前的不是南直隶那帮官员,也不是东林党。
良臣冷笑一声,看都不看赵盛杰。
田尔耕虽不知接下来做什么,但显然也不会给赵盛杰好脸色看,板着脸面无表情。
小田把眼一瞪,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吓的赵盛杰不敢言语了。
牢中很安静,只有炭火燃烧,不一会,那铁尺便已是烧得精体通红。
随着铁尺被烧红,赵盛杰发现对面的人眼神不对,再看那烧红的铁尺,陡的想到烙铁酷刑,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墙角退去。
不过却没有人上前拉他,进而用那铁尺烫他。
这让赵盛杰心中稍定,但困惑却更大,同时也越是紧张。
等铁尺足够红时,良臣又叫小田取来两块大铁坨,将那铁尺夹出,以铁坨抵住,直直的竖在那里。
“魏公公,这是何意?”田尔耕是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魏良臣弄这些有什么目的。
赵盛杰猜不出,但想肯定不是好事,这心便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天性都是恐惧的。
“请镇抚看个小把戏而矣。”良臣笑了起来,朝小田挥了挥手,吩咐一声,“把人犯吊起来。”
“是,公公!”
小田狰狞一笑,带着两人冲到赵盛杰面前,不由分说将他往外拽,然后将他两手两腿都给绑上。惊的赵盛杰如杀猪般乱喊乱叫,可当真是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他。
“起!”
将一根长绳甩上房梁后,小田麻利的将一边系在赵盛杰身上,另一边则发声喊使力往下拽,直到将赵盛杰吊在半空中。
“放开我,放开我!…我无罪,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半空中的赵盛杰的身子随着绳子微微晃动,脸胀得通红,脖子以下却是惨白惨白。
因为他发现,他的屁股正下方对着的就是刚才竖起的通红铁尺,角度是一分也不差。
这光景,傻子也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如果绳子另外一头松手,赵盛杰就会从正中落下,然后直接“坐”在烧红铁尺上,而铁尺不出意外便会顺着他的肛道一顶而上,之后…想都不敢想。
比之酷刑还要残酷的刑法。
“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大人,使不得啊…”赵盛杰骇得无面人色,尖声惊叫。因为过于恐惧,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在半空中晃动,奈何根本下不来。
晃了一阵,发现自己有可能把绳子弄断,顿时都不敢动弹。可他不动,绳子还是在惯性的摇晃,当真是摇的赵东主七魂去了六魄。
正下方那通红铁尺可是热气逼人,红通通的,看着就让人心脾欲裂。
田尔耕暗自抽了口冷气,不经意的瞄了眼边上一脸淡定的魏小太监。
良臣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