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泽孤身站在斯巴达克斯的议事大厅之中,面色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的一左一右分别是如两座铁塔一般矗立的塔里克和哈格。
两个多月以前,他本来是率领着残余的一千多名士兵沿着塔塔利亚的海岸线缓慢航行,渴望能够找到一处立足之所。
但是现在的塔塔利亚已经变成了野蛮人的塔塔利亚,而偶然的一次上岸补给之时他们竟然遭到了来自沼泽军队的攻击。
直到那个时候图泽才知道,他们已经被摄政王维斯特宣布为叛逆。
塔塔利亚已经不能回了,尼瑞尔更是想都不用想,凭他现在手里掌握的这一点兵力,别说勤王清君侧解救塔勒斯陛下,就连王城的墙沿维斯特都不可能让他们看到。
无奈之下图泽只能率领部下穿越西利比亚海峡,想要绕过克鲁罗德到达埃里,因为他听说那里的精灵爱好和平,应该不会拒绝为他们提供庇护。
但是不懂海事的他们很快就遭遇了风暴的嘲弄,在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再死里逃生之后,图泽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少了一半,而且他们身处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
然后又是海妖的诱惑、鱼人的袭击、如果图泽率领的这些不是身经百战的优秀战士的话,恐怕早已葬身海底。
但厄运并没有放过他们,最后一场风暴无情地摧毁了他们仅剩的船只,当图泽和一些近卫抱着破碎的舢板在迷雾岛以西的船墓海边醒来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十个伤痕累累的战士了。
但紧接着他们就立即遭到了飘荡在幽灵船上的亡灵的攻击,天上的神灵似乎对他们布下了最恶毒的诅咒,将地狱指定成为他们唯一的归宿。
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巡视海岸的哈格的话,恐怕他们已经成为那些怨灵中的一员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是暂时获救了没有错,但是解救他的却是两个野蛮人。
图泽现在心里想的是,如果塔南的势力真的已经发展到海外了,那么他最终会保持着一个将军的尊严死去。
但他心里又是何其的不甘,维斯特那个无耻叛贼正把持着塔塔利亚的王权,还毫不犹豫地将沼泽民族的尊严和利益出卖给了塔南,他的人民正在遭受苦难,塔勒斯女王还被囚禁在地牢里遭受侮辱和折磨,而他却要在这陌生的岛屿上憋屈的死去。
一想到此处,图泽不禁悲愤地握紧了双拳,他的指甲深陷入掌心的肉中,丝丝鲜血就顺着掌沿低落下来。
哈格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议事大厅后侧的过道中响起,顿时吸引了图泽的目光,不论接下来要见到的是谁,他已经准备好了面对自己的命运。
但当他看见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那个人的时候,就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李尔阁下!?”
“您受苦了,将军。”
当李尔看见图泽落魄的样子之时,虽然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一时间仍然有些难以接受英雄迟暮的心酸。
此时的图泽早就不复两年前泥石城相见时那种意气风发和刚毅,战争催生了他两鬓的白发,战败的耻辱和被迫撤退的不甘也深深沉淀在他的眼底,而接连数月的战斗漂泊和风暴烈阳更是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数沧桑的刻痕。
震惊、羞愧、不甘、落寞等等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那双依旧坚毅的双眼,李尔差点一眼没能认出他来。
“哎...”
听到李尔这句话,图泽堂堂八尺男儿,也几乎一瞬间没有忍住就要掉下泪来。
这两年来的苦楚、委屈、愤恨和不甘,他又能向谁人诉说?
作为泥石城的最高统帅,在被维斯特抽走了一半兵力之后还要抵挡塔南四倍于己的兵力进攻的情况下,他除了身先士卒就只能是身先士卒。
而城破之后为了维持战士们的士气,所有的情绪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坚毅果敢的形象示人,只有这样战士们才不至于绝望。
如果他先失去了希望,那么那些以他为标杆和寄托的战士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放松下来。
是的,放松。
他太累了,累到发出这一声叹息之后就直接昏了过去,却把李尔吓了一大跳。
赶紧上去把了把图泽的脉搏之后李尔才知道图泽这是由于长时间神经紧绷过度,一旦放松下来之后身体的保护机制自然就起了反应,瞬间让他进入昏迷状态调养生息了。
李尔连续图泽施放了三次疗伤之后才让哈格扶着图泽先下去休息,并且吩咐如果图泽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又命令塔里克去妥善安置城外的那些沼泽战士。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尔才看向空旷的大厅之外发出一声叹息。
“大人,这位是?”
伊沃还从来没有见过李尔对谁如此关心,就算对自己这些极早跟随他的亲信人员,也是嬉笑怒骂居多,因此心里不禁升起了强烈的好奇。
“严格来说,图泽将军是比你和哈格更早受我邀请的人员,只不过那时我还太过弱小,而他也有无法割舍的责任,我们曾有过约定,如果有一天我成长到足够强大,而塔塔利亚又不再有他的容身之所的话,我会为他提供庇护。”
想起两年前的交谈李尔也有点唏嘘,一个九级的魔法学徒,竟然就敢大言不惭的邀请一个将军加入自己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