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人嗔怪的道了一句,让那白胖男人忙闭上了嘴,快步上前。
“咦?”
就着火光,白胖无须男人看清楚了玉尹的长相,顿时一怔。
这不是玉小乙吗?
按道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了东京,怎地会昏倒在此处?
白胖男子忙快步回到马车跟前。把车帘掀开一道缝隙,轻声道:“姑娘,是玉小乙。”
“啊?”
“那昏迷之人。是马行街的玉小乙。
按道理说他这会儿早应该在百里之外,怎地会出现在东京?看他样子,好像受伤不轻……姑娘,这件事该如何是好?”
车里。一阵静寂。
半晌后,忽听那车中人再次道:“张老公,把他抬进来吧。”
“姑娘,这怎地是好。”
“不管怎地,也算是有些交情。
这天寒地冻。若咱们不理,只怕是死路一条……先把他抬进车里,然后再做计较。”
“姑娘菩萨心肠……”
白胖男子轻轻叹了口气,便应了一声,一摆手,示意两个扈从上前,把玉尹抬到了车上。这时候,从远处传来马蹄声。紧跟着灯火跳动。确是一支禁军,正迅速赶来。
“启行!”
车中人沉声道了一句之后,白胖男子便立刻指挥众人继续行进。
不多时,禁军马军赶到了跟前,远远便听人叫喊道:“前方马车停下,殿前司办事。”
“混帐东西!”
白胖男子快步走上前。大声骂道:“却不见这是谁家车仗,殿前司怎敢如此放肆?
杂家张大年。随茂德帝姬回转相府……还不给杂家让开。”
马军军官闻听一怔,也吓了一跳。
张大年?
无名小卒。他却真个不知道是谁。
但茂德帝姬何人?他怎可能不知道。那是官家最宠爱的女儿,更是公相蔡京的儿媳妇,枢密院小蔡相公的弟媳妇。这等人物,断然不是他一个小小殿前司军马指挥使可以招惹。于是连忙下令部曲让路,他快步上前,脸上带着阿谀之色,躬身道:“不知是老公当面,小底真个得罪了……请老公代为向茂德帝姬请罪。”
“你这厮,倒也有些眼力……叫甚名字?”
“小底忝为殿前司第四副将,军马指挥使马皋。”
“杂家知道了,便退下吧。”
“喏!”
马皋忙又唱了个肥喏,便退到一旁。
待马车缓缓驶过后,他这才脸色一变,厉声道:“杨再兴,立刻率本部人马,兵分两路。
你过河搜寻,我在这边查找,那杀人凶手带着同伙,必然走不太远,切不可放过贼人。”
一匹棕色战马冲出来,马上男子,赫然正是杨再兴。
他答应一声,便领着一支人马离去。马皋这才翻身上马,率部继续寻找那所谓的杀人凶手。
这一夜,开封城里,喧嚣无比。
驿站驻地,萧庆从卧房里走出来,面沉似水。
“珊蛮善应,这好端端,四太子为何要去李观鱼家中?”
萧庆是辽国人,珊蛮善应则是女直贵胄子弟。按照规矩,萧庆可比不得善应高贵。
可是,在萧庆跟前,便是贵为国师的善应,也不敢露出半点不满之色。
他闻听苦笑一声,“确不太清楚。
今日咱闭关出来,本想着活动一下筋骨,便继续闭关疗伤。哪知道被四太子拦住,说是要我陪他一同前去会一个美人。咱想着,既然四太子相邀,便随他一行。
四太子不想惊动别人,那咱跟随着,也能保他一个平安。
却不成想……萧先生,四太子可有危险?”
萧庆听罢,不由得苦笑。
“倒无性命之忧,只是一只胳膊算是废了,而且被伤了心脉,所以至今未能苏醒。”
善应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但旋即,他恶狠狠道:“老赵官家忒狡诈,待我伤好,定要他知晓厉害。”
萧庆一摆手,“此事与老赵官家没有关系……只怕是……李观鱼这一死,显然我之前布局已遭破坏。好在……看起来,这东京已是是非之地,我等需尽快撤离。
来人,立刻通知那南儿秦桧,便说明日,我要与他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