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安道全回屋,已近子时。
玉尹站在庭院中,仰天一声长叹。
重生整整一载。在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乍看,那些事情之间毫无联系。然则一年之后,却发现那些事情当中,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不知,燕奴此刻如何?自己居然要做爸爸了!一想到这些,玉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第二天清早,玉尹便带着高宠和王敏求,来到望仙桥兵营。
此时,赵不尤已经开始操练人马,近八十个军士在隆隆战鼓声中。透着一股子威武气概。
陈东经过一夜的功夫,编好了花名册。
这名册一成,也就代表着从莫干山出来的那些人,彻底洗清了底子。玉尹又把从开封过来的五十人一并拨给了赵不尤训练,然后把一百二十多个锐士进行分派。
其中三十余人。精于射术。
便由王敏求统领,带着他们在校场中训练。
剩下八十人,则让高宠带领,暂时进行一些基础的搏杀练习。
当旭日东升时,望仙桥兵营一改昨日的冷清场面,喊杀声不止。热闹非凡……
玉尹和陈东坐在大帐里,商量事情。
陈东身为应奉局主簿,承担着军中粮饷辎重等一切事宜,就类似于后世军中的司务长。他为人心细,做事一丝不苟,所以也不需要玉尹太过于费心。只是,陈东出身于贫困家庭,喜欢精打细算。比如对军中饭食的标准,便和玉尹起了争执。
“小乙,非是自家吝啬。
粮饷便这许多,而今看着充足,可一旦满员,也就是正好够用,甚至还有些不足。你而今把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三餐便不说了,还要顿顿有肉,如何能撑的久远。
便是东京禁军,也是一日两餐,而且还要精粟参杂。你却好,全部要精粮……还有,你这甲胄兵器,也要全部更换,同样是一大笔钱。李梲看在邢侯面子上不好刁难你,可似你这般支出,他也未必能够接受。到时候这亏空,又该如何填补?”
看着陈东一笔笔账的计算,玉尹就觉得有些头疼。
但是,他别无选择。
这是他手上真正意义的兵马,怎地也不能像那些官军一样训练。
“使些银子便使些银子,某家所求,只是一支精兵。
少阳,账上出了亏空,便由我来填补吧……正好十三郎送来十万贯,我便拨出两万贯来供你支配。怎地也要把这支人马练成一支好似庞万春黑旗箭队那样的精锐。有朝一日与虏人决战疆场时,自家却不希望好像杭州官军那般,一击即溃。”
“这个……”
陈东苦笑摇头。
“小乙,你也算是个奇葩。
自古以来,哪有你这样倒贴练兵的人?不过既然你这么要求,便听从你的安排吧。但丑话说在前面,若钱两不够时,我会找你支取,到时候你莫要推三阻四才是。
还有,还要不要继续募兵?”
“要!”
玉尹想了想,沉声答道。
“需几多人?”
“正营八百满员,此外小营至少五百。”
“一千三百人……”
“那五百人,便充作杂兵。”
陈东心里计算了一番,也是暗自咋舌。
看这样子,小乙是真心想做一番事……既然他有此雄心,便陪着他大干一场……
正商量着,忽听吉青在门外道:“都监,辕门外有杭州人何元庆,率一百青壮前来投军。”
“哦?”
玉尹闻听,先一怔,旋即便笑了。
“既然是投军,便照着规矩来。还要麻烦少阳,过去为他们打造名册……另外,把何元庆带过来。”
吉青领命而去,玉尹和陈东则相视一笑。
何元庆这次带人过来投军,无疑是一桩好事。
至少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打开了局面。昨日募兵,主要是靠着莫干山的那批人帮衬。但那人数,毕竟是杯水车薪,远远达不到玉尹的要求。真要想从杭州本地募兵,还需要有人带头。何元庆这一来,正好解决了玉尹眼前,最头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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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元庆走进军营。便感受到了一种别样气息。
校场一侧,王敏求带着三十名弓箭手正在练箭;而校场中央,昨天击败他的高宠。则领着两队人,演练搏杀之术。虽然拿的是木刀木枪,可是操演时却一板一眼。丝毫没有半分懈怠。最让何元庆吃惊的,还是这些人操练,是实打实的搏杀。
一场操演下来,失败者便绕着校场跑步,而胜利者则继续操练。
这种气氛,令人热血沸腾。
与先前所见官军营盘里,那股子颓废之气截然不一样。
看样子,这位玉都监不简单啊……虽则只是应奉局的兵马,却显示出连官军都不如的气势。
这岂不是说明,玉都监并非是来杭州混日子的主吗?
正思忖着。忽听有人唤他名字。
何元庆抬头看去,就见玉尹站在大帐门口向他招手。
他这一次,不敢再有傲慢,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草民何元庆。昨日冒犯都监,实罪该万死,今日携一干弟兄前来投效,还请玉都监能够收留我等。”
“何元庆,我听说你叫小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