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一咬牙道:“此事我已知晓,文季莫要担心。
当时之事,确是我思虑不周全。待大战结束之后,我自当上疏请罪……如今局势,颇为复杂,我们最好还是避免和汪伯彦他们争执,全意抵御虏贼方才是正事。”
说完,李纲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司马朴忍不住苦笑摇头。
伯纪为人耿直忠烈,却少了几分手段。你不想和汪伯彦等人争执。可他们却未必会这么想。这不是你是否上疏请罪的问题。而是官家的心思,已不想再打下去。
只怕这一战结束,伯纪也要有麻烦了……
司马朴在大堂上徘徊片刻。突然沉声喝道:“来人,备马!”
或许,你我都要早作打算才是!
++++++++++++++++++++++++++++++++++++++++++++++++++
李纲本意命呼延灼出战。若能大胜一场,便可以振奋士气。
便是一场小胜,也能为接下来的谈判增添一些筹码,总好过这样一味的坚守开封。
可事情,却非他所想。
呼延灼领命出战,完颜宗望却避战不出。
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这种搦战,毫无意义。老赵官家已经怕了,已经不想再打了!
以他对赵桓的了解。和那位徽宗皇帝,并无太多区别。
或许,赵桓不好女色,或许他不似徽宗皇帝那般喜欢吟风弄月。但这父子二人软弱的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在某些方面,赵桓比之徽宗皇帝,还有所不如。
这个人。胆小怕事,无雄主之姿。
刻薄寡恩,非明主之态;为人多疑,反复无常……
如此一个对手,他完颜宗望又有什么畏惧?
所以。面对呼延灼连番搦战,完颜宗望都置之不理。
呼延灼是位老将。也知道李纲派他搦战的原因。见完颜宗望不予理睬,便下令强攻。
只是每次攻击,都被金军击退,平白折损了许多兵马。
天黑时,呼延灼只得无奈收兵。
与此同时,从宫中也传来了消息。
赵桓为表示和谈诚意,愿意派遣亲王或宰相前去金营议和。
李纲得知后,立刻上疏,愿意代表大宋前去和女真人进行谈判。哪知赵桓却害怕李纲态度太过于强硬,非但不能议和,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冲突,与大局不利。
朝阳门之战,的确是吓破了赵桓的胆子。
若非宋军拼死抵抗,说不得开封便已经城破。赵桓实在不想继续打下去,能早一些停止战事,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成。所以,对李纲的坚持,也就越发的厌恶。
正月十七,赵桓命知枢密院事李梲入金营议和。
同日,种师道率援军抵达开封城外,与秦凤军节度使姚平仲合兵一处,屯驻城外。
与此同时,各路援军纷纷抵达。
短短一日光景,开封城外便屯驻近二十万兵马,兵力远远超过金军,也令得开封上下,士气大振。
玉尹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本打算前去迎接,却不想接到敕令,命他即刻入宫觐见。
这也是玉尹,首次入宫觐见,不免感到惶恐。
本以为,入宫之后能够见到赵桓,哪知道只进了延福宫,甚至连拱辰门都没有进去,便被中使张大年拦住。
“官家今日身体不适,便不召见玉指挥。
不过,官家有敕令,敕令玉指挥为太子诸率府率,骁骑尉……玉指挥,这可是官家的恩典,从今日起,玉指挥……不,应该尊一声玉府率才是,便是太子近臣。”
太子诸府率,护佑东宫,掌东宫侦查和巡逻之职。
也就是所谓太子亲军,虽只是正八品的职位,却是太子近臣,不受枢密院和禁军三衙所属,只听从太子调遣。比之那殿前司兵马使,似乎是降了两级。但实际权力,却比之原先大很多,最重要的是,不再听从枢密院和兵部差遣,便是李纲,也奈何不得玉尹。
赵桓是一番好意,觉着玉尹此前受李纲打压,继续听命并非一件好事。
索性把他从兵部剥离出来,归于太子赵谌部下。这也代表着,赵桓是要把玉尹作为太子近臣来培养。日后一俟太子赵谌登基,那么玉尹的地位,便要水涨船高。
只是赵桓这一番好意,却让玉尹有些不知所措。
他糊里糊涂的领敕令离去,也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升官,还是贬官呢?
从品秩而言,勿论是那诸率府率。还是骁骑尉。都比不得原先的兵马使;可是从手下兵力而言,却是原先的两倍还多,权力自然随之增加。不受枢密院节制。固然代表着自由;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离开枢密院,玉尹的升迁之路也就变得困难重重。
待太子赵谌登基。估计也就是个殿前司都太尉,和高俅的性质差不太多。
换做别人,或许会非常高兴。
可玉尹却觉着,未来尚不明朗,若做了这太子诸率府率,便等于从这个舞台上撤出来,再想去做出改变,必然困难重重。但官家敕令已发出来,玉尹也无法选择。
他已经拒绝过徽宗皇帝的敕令。若是在拒绝赵桓,少不得又是一个麻烦。
领敕命后,玉尹便直奔东寝阁。
赵谌一见玉尹,便兴奋的拉着他的手道:“小乙,以后你便在我这边当值,看谁敢欺负你。”
“欺负我?”
赵谌用力点头道:“小乙你为人厚道,可我却听说了。
李纲公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