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知道她所想的这些,霍十九其实早就明白,但他为了她的母亲与姐姐所做的事,不会因为对方不肯接受就不去做。这或许就是他与她性格相同之处,只要决定为了旁人做的,不论是否能得到感激和回报,都会尽力。
蒋妩望着霍十九的目光渐渐柔和,看的霍十九心花怒放,偏孩子气的别开脸,咳嗽一声道:“还不快去,还在这儿等什么?”
蒋妩失笑,愉快的捏了一把霍十九的脸,他皮肤健康光滑,手感极好,“那我便去了,美人儿可不要想我。”接着便在霍十九目瞪口呆之时,摇着檀香扇笑嘻嘻的出去了。
霍十九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失笑摇头。吩咐婢子再添两盏灯,还让四喜去抱香阁取他的书来看。
冰松和听雨看的欢喜,霍十九这样便是又不去书房了。
自从夫人进门至今,不过近三个月时间,姨娘打发了,身子也有了,就连侯爷也是恨不能扎根在卧房里,他们这些下人瞧着都觉得心情舒畅。
蒋妩到唐氏带着蒋嫣与蒋娇所居的客院时,唐氏正领着二女做针线。
她将来意与唐氏说了,果然唐氏就如她预想中的那般婉言拒绝,又道:
“妩姐儿,娘知道你们的好意,阿英虽然为官不正,但是为人还是好的,对你也好。他为了娘考虑,也完全是为了你,你可要好好的与他相处,认真跟人家过日子,别听你爹那老混球的话。”
“娘,我知道。”蒋妩道:“阿英的一番好意您就收下吧。”
“我不能收。”唐氏叹道:“我虽与你爹和离了,可到底要顾及彼此名声,这个节骨眼儿上收着后患无穷。到时候岂不是给了人话柄叫人说嘴?妩姐儿,你是聪明孩子,应当懂的。”
蒋妩长睫忽闪,仿若蝶翼,掩住了眸中的为难情绪:“娘,我知道的。只是,我与阿英成亲虽不久,他的为人我也看出了一些,官场上的事,并非你我深宅女流能够评价的,就比如爹,他在有些人的眼中是好人,可有人也觉得他是坏人。比如阿英,天下人都骂他,但也有几个夸他的。只不过个人立场不同罢了。男人在外头的事且不看,只看他在家时的性子,他孝顺父母,友爱姊妹,对我也极好,这样性情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个奸恶之徒。”
“我知道。我知道。”唐氏笑着道:“自古成王败寇,又哪里能说出谁对谁错来?只是你爹和阿英凑巧是站在对立面上罢了。娘虽然是妇道人家,这些道理也是懂的。娘不能收那些产业,可是心理对你与阿英是感激的。多谢你们为娘想的周到。”
“娘说的哪里话。”蒋妩看了看在一旁安静做针线的蒋嫣,有些话便没出口。
她现在担心的是蒋嫣与蒋娇的婚事。跟着和离的母亲住在出阁后的姊妹家中,父亲又是蒋学文那样在朝政上激进的人,蒋嫣年龄也不小了,原本若无什么事情发生,也是该到议亲的年龄,前些日子上门说媒的人不少……
恐怕唐氏现在也在犯愁,她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蒋妩又坐了一会儿,就被唐氏撵回去休息,回房与霍十九一说,他笑着说:“意料之中的事。”又安慰蒋妩,“往后慢慢想法子就是了,反正在京都城里几乎没我办不成的事儿。”
他这话并非狂妄,而是真真能够办到的,蒋妩却禁不住想逗他,方要开口,外头就传来冰松的声音:“侯爷,夫人,皇上身边儿的景公公来了。”
霍十九敛了笑容:“人在哪儿?”
“此刻人在前厅。”
霍十九便笑着对蒋妩道:“我先去瞧瞧。”
蒋妩颔首,眼看着霍十九出去,仍旧觉得不放心。
毕竟才发生了小皇帝罚她跪的事,能够罚跪,必然被霍十九气急了,不愿意罚他才会罚她的。小皇帝突然派人来,该不会是想到怎么处罚霍十九了吧?
就算霍十九在朝政上再混蛋,他也是她的丈夫,她如何能安心在卧房等消息?
思及此,蒋妩快步去开了黄花梨木的柜橱,从里头翻出她的匕首,以布绑在右侧小腿,理好裙摆就拿了纨扇,留冰松看家,带着听雨快步往外头去。
天色暗淡,听雨手中的纸灯笼在幽蓝夜色之中有些阴森诡异之感,二人才道二门处,远远的已瞧见门上闲聊的婆子。
听雨刚要开口吩咐开门,突的吹了一阵旋风,蒋妩鬓角长发和鹅黄裙裾飘飘扬扬,听雨手中的纸灯笼中烛火也暗淡了一下,随后竟“呼”的一下烧了起来。
灯笼着了火,惊了听雨一跳,忙唤人来。
二门上的婆子也都急忙赶来,生怕蒋妩被惊吓到动了胎气,叠声询问是否安好。
蒋妩道无恙,心底里却有些不大舒坦。好端端的灯笼着了火,并非好兆头。
重新跟婆子处拿了灯笼,蒋妩与听雨越发加快脚步直奔前厅。
此刻蒋妩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论是谁,要想动霍十九一根汗毛也是万万不能的。这世上,只有她才可以伤他。
主仆二人来到前厅,才刚上丹墀,正赶上四喜从里头迎面而来。
见了蒋妩,四喜怔愣一下。
夜色下的蒋妩一身鹅黄交领束腰长裙,将她身形勾勒的窈窕玲珑,宛若仙子般清泠。
“夫人。”四喜连忙垂眸给蒋妩行礼,“小的正要去传侯爷的话儿呢,叫夫人预备一下,皇上在别院设宴,要请夫人陪侯爷同去。不过夫人时时刻刻都是美貌出众,依着小的看,根本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