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护送了霍十九两条街,他就吩咐手下以及义子们回去了。那些义子干儿平日想巴结都没机会,今日好容易得了个表现的机会,自然是欢喜不已,临去前还都在霍十九马前齐齐行礼,口称:“干爹安康,儿子们告退了,明日定去参加叔叔的婚礼。”
听闻“叔叔”二字,看着那些“干儿子”中不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霍廿一脸上涨的通红。
若搁在平日里,他是可以拉的下脸去鄙夷的,可今日这些人却帮衬了他,成功的做了声势,给蒋家下了聘礼。
思及此,霍廿一看向霍十九。他今日行为跋扈的很,也是他平日所不喜,且定会激发他将来功成名就光明正大的扳倒这个奸臣的斗智,然而今日,正是他大哥的跋扈和果决,成功的给他与蒋嫣留下了一线希望。
霍十九似察觉霍廿一的注视,回过头询问的看他。
霍廿一像被烫了似的别开眼,心中百般滋味。今日霍十九为了帮他担了骂名,他十分过意不去,又不知如何开口道谢。
毕竟对于这个兄长,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霍十九却不在意,一路想起方才看到那张香箋上的内容,就觉得好笑。蒋妩果真是与他心有灵犀的,他们都没商量,只在他临出门时听雨急忙赶来送了他那个。果真就派上用场了。
他原本不乏出口成章的本事,可现在想来,蒋妩写的那样直白粗狂的话才更加符合他的身份和场合,且能让围观的那些平头百姓都听得懂。
他就是要明目张胆的给他弟弟将心爱的女人抢过来,若是说什么四六骈文,老百姓都听不懂,还叫什么明目张胆。
回去他一定要好好犒劳他家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好妩儿。
兄弟二人一个纠结一个喜悦,不一会儿就回了霍府。
才刚翻身下马进了大门,却见霍大栓穿了件土黄色的棉袄,腰上搭着深灰色的带子,后腰杆子上插着个烟袋锅子,手中还拎着镐头,正大马金刀的立在院落当中,那魁伟的身形和怒目圆睁的气势,着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霍十九和霍廿一同时止步,步调一致的行礼:“爹。”
随后一同直起身,异口同声道:“您怎么在这儿。”话音方落,兄弟俩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霍大栓板着脸哼了一声,挥舞着镐头就冲了上来:“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叫你们不学好,老子砸死你们!”
“爹,您作什么!”
霍十九和霍廿一惊呼着一左一右闪开。
霍大栓就追着霍廿一抡镐头:“你这个兔崽子,跟你哥不学点好的,专门学这些邪门歪道,连抢亲你都学会了!你哥是土匪你也是土匪吗!你哥还是进士呢你咋不是!”
“爹,你冤枉我了,是我哥带我去的!”霍廿一抱头鼠窜。
霍大栓一听,镐头立马又对准霍十九:“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连你亲老丈人都敢欺负了你还是不是个人了!你给我站住!臭小子!站住!”
霍十九又不傻,难道站在原地等霍大栓的镐头敲在他脑袋上?
他也就一边解释着一边躲。
如此,霍大栓一会儿追霍十九,一会追霍廿一,这俩小子就似两尾灵活的鱼一样滑不留手,好在他老当益壮身子骨坚朗,追的倒也不累。
冰松和听雨扶着蒋妩,霍初六扶着赵氏,远远的站在廊下看着玩“老鹰捉小鸡”的父子三人,都是笑容满面。
赵氏道:“他们兄弟小时候就这样,一起闯了祸,回家要挨揍也一起跑给你爹追,他们那时候小,哪里知道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了晚上还不是要回家吃饭睡觉,开始你爹气急了就罚他们跪祠堂,可他们一点不害怕,你爹就想出个损招,让他们去跪猪圈。阿英那个人啊,最爱干净了。跪猪圈果然是管用的。阿明也学他哥,也爱干净,所以后来他们闯祸也就少了。”
说到此处,赵氏握住蒋妩的手:“妩姐儿,多亏了有你,咱们家多久没这么热闹过娘都记不清了,我还以为他们爷们、兄弟会一直那么僵下去,谁知道自打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在变好。”
蒋妩应对危险的能力是一流,卧底刺探也擅长,可就是面对人真心相对时会百般觉得不自在,红着脸道:“娘就知道偏疼我,我哪里有做什么。”
“傻孩子,你就是这样才惹人疼啊,你为咱们霍家做了这么多事,不但救了我和你爹的性命,还为阿英背负骂名,孕育子嗣,如今还要为了你小叔背叛你父亲,娘都不知该怎么……”赵氏说到此处已经哽咽。
蒋妩手忙脚乱的为赵氏拭泪:“娘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都是一家人,无须如此的。娘对我也一直视如己出,我都知道的。”
“好孩子,真如你爹说的,阿英能有你这样的媳妇,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蒋妩脸上更红了,怕赵氏再接着夸奖下去更叫她不自在,忙转移了话题:“娘,明儿就是阿明的好日子,咱们还是张罗起来,先去预备一下,这事儿来的也突然,我库房里还有好多珍玩可以拿出来摆一摆充场面,还有红绸和红段我也有好几匹。至于喜服,才刚给我家里送去的新娘喜服是阿英临时找来的,阿明的要先做也来不及,不如先去成衣铺看看。实在不成的话就先用阿英的那身可好?”
经蒋妩提醒,赵氏才想起还有要紧事要办,连连点头,道:“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和初六去张罗,你快去歇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