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十九却一副听不到的样子,看天看云彩看柳树叶子,就是不看蒋学文。
霍廿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会子早已经呆呆愣住,他也曾经在脑海中勾画自己婚礼时的场面,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婚礼竟然会是这样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却见蒋晨风将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从院子里背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着曹玉保护着挡开要来抢夺的手。
蒋学文原本丢了女儿。一夜不成眠,这会子却见儿子将长女给背了出来,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你!你们!逆子!孽障!”
蒋晨风却不理会,直接将人背到了霍家迎亲的队伍前。停下脚步,却没有立即将人放上红毯扶上轿子。
他仰头,先是看端坐马上身着飞鱼服气势高华的霍十九,随即又看一身新郎装扮的霍廿一。
“就是你?”
霍廿一偏身|下马:“是我。”
蒋晨风颠了颠背上的蒋嫣,抿唇道:“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只希望我没有做错,没有让我长姐调入虎穴龙潭。你承诺会对我长姐好吗?”
霍廿一神色端凝,郑重的道:“我会对她如宝如珠,将她当做这一生上天给予我最珍贵的赏赐。”
“好。你是读书人,希望你一诺千金,别叫我后悔。”蒋晨风将蒋嫣放下,也不让婢子喜娘搀扶,亲自送蒋嫣到了花轿前。声音骤然哽咽:“长姐……”
红盖头下的娇颜已经梨花带雨。
“长姐,从此你就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还能与三妹妹在一起,希望你能幸福。弟弟先前有做的不道之处,可也都是因为我太关心你,一心为了你好,只想不到。事情竟发展成这样地步……”
蒋嫣终于忍不住,唤了一声:“晨哥儿。”
蒋晨风吸了吸鼻子,道:“你去吧,既是你的决定,那往后欢喜忧愁,苦辣酸甜的路就都是你自己来走。不过相信三妹妹也会帮衬你的。至于家中。你不必担忧。我就不送你了。”
蒋嫣点头,喜帕上的长流苏晃动。高挑窈窕的身影,终于被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吹吹打打声音再度响起,配合着蒋家院中僵持混战的热闹场面,只一个“喧闹”难以形容的境地。
霍廿一翻身上马。冲着蒋晨风一抱拳。
迎亲的队伍便这样潇洒离开。锦衣卫也开始有秩序的撤退,就剩下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家丁护院们。
蒋学文暴跳如雷,指着蒋晨风的背影大骂不孝子,骂过了蒋晨风又骂唐氏,骂蒋嫣。
蒋晨风看着花轿远去的队伍,突觉这个冬天为何这般寒冷。用手一抹脸,沾了满手湿。
而此处忧愁之际,霍家却是完全相反的热闹。平日里只看送礼排队的那些队伍就知道霍十九的炙手可热,如今在看到场的那些大小官员还有干儿子们的亲朋,着实是热闹非常。
婚礼进行的极为顺利。蒋妩是一直用一种奇妙、乃至于微妙的眼神在看蒋嫣的身影被送入洞房的。
她身子疲惫,早早的回去休息,睡的正熟时感觉到身旁床褥往下塌陷,就知是霍十九回来,靠近他身边,咕哝着叫:“阿英。”
“嗯。”霍十九身上已没有酒气,他怕蒋妩闻着酒味不舒服,是特地沐浴更衣还嚼了茶叶才敢上榻的。
蒋妩低声道:“一切顺利吗?”
“顺利,这会子阿明和弟妹应当也歇下了。”
“嗯,那就好。”说了两句话,蒋妩清醒了不少,翻了个身面向霍十九,搂着他的脖子啄了他嘴唇一下:“你这次做事这样出色,这是赏你的。”
霍十九原本饮酒,蒋妩娇软身躯在怀,美人媚眼如丝,又主动送上香唇,他哪里会善罢甘休?也不回答,当即含着她柔|软的红唇,由浅入深,直到二人气喘吁吁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妩儿,如今已经快五个月,应当无碍了吧?”
蒋妩原本就身上酥软,他大手还伸进她小衣中抚|摸她的腰背,直让她背脊上都起了战粟之感,气息越发不稳,斥责的话也成了软绵绵的撒娇:“你想什么呢。”
“想你。”霍十九轻柔的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自己,落唇在她耳垂和颈部:“我后悔,为何那般不小心,叫你有了身孕,否则……”唇移到她香肩,霍十九缓缓掀开已经松松垮垮的小衣,大手握|住她胸口饱满,听得她一声娇|喘,才又道:“妩儿,医书上写五个月就无恙,大不了我不进去……”
如此露骨的话,竟然是平日里那个冷淡疏离高贵矜持的霍十九说出来的!
蒋妩恨不能揍他一拳,可这会子哪里还能提起力气。
一时间,霍府偌大宅院,两处洞房。
次日清早,霍十九起身之后神清气爽,倒是蒋妩有些疲惫,不过今日是新妇进门第一日,她还要去看她端庄的长姐做了新媳妇的娇俏模样呢,蒋妩梳妆打扮的时候脸上都挂着诡异的坏笑。
当看到蒋嫣穿了大红色百蝶穿花褙子,改梳妇人发髻,走起路来似乎还有些许僵硬——外人大约瞧不出,她却是看的分明,蒋妩脸上的坏笑又扩大了。
直到蒋嫣给公婆敬过茶,拜见大伯和长嫂,将喜气洋洋的五彩盖盅恭敬端到她手上,叫了一声“大嫂”时,蒋妩终于憋不住,笑场了。
蒋妩笑的花枝乱颤,怪没形象的,弄的蒋嫣全抹不开脸,娇嗔的白了蒋妩一眼。
霍大栓和赵氏也笑了起来。
蒋妩笑道:“做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