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妩垂着头,心里更复杂了,这件事真的要将蒋学文做为借口吗?
这样唐氏心里对蒋学文会更恨吧?
可是,就算不说,蒋学文在某些方面也的确太过分了。今日他安排了人来。不念及骨肉亲情,竟然连亲外孙都不想放过,她就已对他彻底的失望了。想要他改变脾气,恐怕比登天还难。
所以,不论这件事是否支到他身上。他都不是个良人,配不上唐氏。
思及此,蒋妩点了点头。
一直在门口垂首侍立的冰松见蒋妩已经颔首,就抹着眼泪跪行到唐氏跟前:“夫人,其实夫人是很苦的,每日半夜里,夫人都要练教程,自从七岁开始就从来没停歇过。从前我不知是老爷吩咐了夫人的,只以为夫人是否有什么奇遇,得遇高人指点传授武艺。到现在听二夫人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夫人,夫人是”
冰松与蒋妩一同长大,如主仆,也如同甘共苦的姐妹,蒋妩对她又素来亲后,她为了蒋妩心疼是发自内心的。
一想到她身上那么多的伤痕。冰松就忍不住低泣起来,道:“夫人,我们夫人从小吃的苦就不少,只是她不愿意开口说出来罢了。她喜欢劈柴,是为了练习力量,因为练功辛苦占去了时间,没有功夫学习女红中馈,或许老爷也说过她不需要会女红中馈,外头还将夫人说的那般不堪夫人请莫要怪罪我们夫人,她的委屈,又向谁说过,她一身的伤疤,又有谁真的心疼了。”
唐氏听闻冰松一席话,早已泪流满面。一把将蒋妩搂在怀中,哽咽道:“妩儿,是娘对不住你,竟没早一些发现,让你平白的多受了这么些年的哭,是娘的不是。”
一旁蒋嫣和蒋娇也都落了泪。
蒋妩虽愧疚将事情推到蒋学文身上,但目前这也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了,便搂着唐氏摇晃,安抚的道:“娘莫哭了。您看我现在,也是受益匪浅啊,先说这样的大事儿,我就有能力自保,也可以保护全家的人,更何况我的身子也比同龄的女孩子们都好。”
“好个什么,才刚冰松不是说你一身的上,快来给娘看看。”
唐氏拉着蒋妩的手就往内室里去。
蒋嫣就让幻霜带着蒋娇去歇着,让冰松在门前守着,与唐氏一同进了里屋。
蒋妩满脸羞红,被母亲与长姐强迫解开了衣襟。
看着她肩头,背脊,手臂,肋骨,腹部那一点点新新旧旧的伤痕,蒋嫣心疼的一把将蒋妩搂住:“三妹妹,这些年真是苦了你。”
唐氏却是不哭了。将蒋妩的小袄帮她披上,冷哼了一声,一巴掌殴在炕几上:“蒋玉茗这个老混蛋,老娘早晚有一日剁了他!”
“娘,这个不怨爹,我”
“你不必替他说话!我心里有数!那个混账王八羔子,他他娘的就不是爹娘生养的!根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铁心石头肠子!你们以后不许再认他这个爹,也不准叫他爹!要是被我知道了,可仔细你们的皮!老娘打断你们的腿!”
蒋嫣与蒋妩都被训的大气儿不敢喘,乖乖的低着头。
等着唐氏又将蒋学文连同整个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才劝说着她,服侍她先睡下了。
蒋妩和蒋嫣也各自去歇息。
蒋妩很疲惫,可是精神紧绷之下,又睡不踏实,期间也不知醒来了几次,每次都要看看七斤,给他喂了临时找来的羊*才肯再继续睡。
到了傍晚,蒋妩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
“夫人还在歇息是那两个人招了夫人醒来时在去看。”
蒋妩一听这些,立即张开眼,沙哑的道:“我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