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白一走,她可怎么办!所有的生意都尚未走向正轨,岂不是让她独守烂摊子?那可是白花花的三十万两银子,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就这么完了?
唐子兰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想要恳请李飞白别走,最少现在别走,等一切走向正轨再走。那些才刚刚孕育,尚未出生的生意,是李飞白心血也是她的心血,就这么胎死腹中,她无法接受。
可她开不了口,即使开得了口,李飞白也不会同意。将心比心,换作是她,郭太保相召,她能不去?她敢不去?
唐子兰看着陷入沉思的李飞白,过了好一会,问道:“你在想什么?”
李飞白一笑,道:“我在想,要怎样给郭太保回信,才能拖到明年再去京城?”
唐子兰心头一颤,道:“你敢违郭太保的令?”她不由的又把李飞白打量一遍,这人究竟怎么想的?连郭勋的令都敢不从?这将给郭勋留下什么印象?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天底下不会有人干,可他竟然要干。
李飞白道:“不敢!所以我在想一个说服郭太保的理由!”顿了一下,笑道,“再说,那些生意该怎样赚钱,都在我脑子里装着,我就这么走了,所有的生意十有八九会关门大吉。我不再呆上数月,让生意步入正轨再走,实在不甘心。何况,你拿出三十万两跟我做生意,这是对我极大的信任,我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是坑了你嘛?这种生儿子没**的事,我做不出来!”
唐子兰极为感动,为了她那区区三十万两银子,李飞白担得风险着实不小。可让她劝李飞白别管她那三十万两银子,还是赶快去京城,莫得罪了郭勋。这些话又说不出口,只得小心探询:“可想到理由?”
李飞白道:“想到了,不过还得你来帮我!”
唐子兰一怔!说服郭勋让李飞白在济源多留数月,岂是她一个弱小子能插手的?问道:“怎么帮?”
李飞白道:“帮我写一封信!”
唐子兰长舒一口气,起身道:“请随我来!”领着李飞白进了自己的闺房,在一张书案前坐下,展开信笺提笔问道:“写什么?”
李飞白沉吟道:“郭叔叔您好,来信已收到,小侄一切都好。谢谢您老抬爱,可去京城督照火铳这事,能不能晚数月再去。小侄最近又有个造新火铳的想法,如果此想法能够实现,可将一铳的时间再缩短一倍,甚至两倍。只需小侄晚去京城数月,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便可提高数倍,这等好事哪里去找?为了大明,望郭叔叔能够同意。小侄李飞白顿!”
唐子兰写毕,道:“信就这么寄出去?用不用我润一下色,里边再多恭维郭太保几句?”
李飞白道:“不用!他知道我是个大老粗,写得太文皱皱了,不像我的风格。”
唐子兰朝纸上吹了吹,待墨稍干,把信笺折好,交给李飞白,道:“郭太保见了此信,就能留你在济源数月?”
李飞白道:“应该有八成的把握!”他说有八成的把握,着实是谦虚了的说。凭他对郭勋的了解,再加上此人如今大权在握,别说把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提高数倍,就是提高一倍,都能让他在济源呆个三年五年的。所以,以此为诱饵,让郭勋把他留在济源数月,他有十二成的把握。
李飞白将那张信笺折好,放入怀中,继续宽慰道:“既使郭太保不同意,此信一来一回的也有月余,足够我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就算不能保证所有的生意步入正轨,也能让一大半的生意会步入正轨。”
唐子兰点头道:“那就太好了!”说罢,她见李飞白衣服前襟有根玉米须,就伸手去摘那根玉米须。由于站得角度问题,打在窗户上,两人的背影看起来十分暧昧,就像她正依偎在李飞白怀里一般。
李飞白低头问道:“怎么了?”
唐子兰抬头笑道:“有根玉米须!”
这一下,两人打在窗户上的背影更加暧昧,就如一对情侣,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
虚掩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门口出现唐心庵身影。唐心庵有如一头怒的狮子怒视李飞白,那架式就像要把李飞白生吞活剥一般。
他的背后跟着唐子然,然后是周贞卿以及两个丫环。
唐心庵毫无征兆的突然驾到,周贞卿想拦却没敢拦,跟在唐心庵身后想要出声警告李飞白、唐子兰,免得唐心庵见到了信,知晓了李飞白的秘密。她一进院子便看到窗户上映出的暧昧背影,由于惊讶,竟没出声来。等跟着进了屋,见李飞白与唐子兰站得有一定距离,并非窗户上看得那样,方松了口气,道:“小姐,老爷气呼呼的闯进来……”
唐子兰初见唐心庵,心中异常高兴。两人毕竟是父女,这么长时间不见,哪能不高兴。可很快又想到自己是被唐心庵逼出家门的,脸上稍显的欣喜随即变得冷漠,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唐心庵看看李飞白又看看唐子兰,冷笑着喃喃:“我怎么来了?我怎么来了!”
因为他的决定,把唐子兰从家中逼走,当时正在气头上,也就没有理会,心想唐子兰在外边吃了亏上了当,最好把三十万两银子全部败光,就会乖乖的回来。等过了几天,气消了不少,又觉得唐子兰离家出走,绝对不是件好事。
唐子兰是个女孩子,哪能吃亏上当啊,那不是把一辈子都毁了!可他这个当爹的,抹不下脸来叫唐子兰回来,而且唐子兰的脾气太倔,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