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朗云听那汉的呻吟声,仍是中气十足,心知锦衣汉子已是刀下留情,并未把劲力使足。
护在花轿前的其他三条彪形大汉见状,“唿喇”一声,赶紧冲将前来。
一人滚倒在地上,使出地躺刀法,直往锦衣汉子骑着的那匹马脚上削去。另外两人却跃起身形,朝着锦衣汉子挥刀左右夹击。
锦衣汉子左手猛地提紧缰绳,坐骑长声嘶鸣起来。马儿前腿陡然悬空提起,往滚到身前的那名大汉身上,猛然踏落。
锦衣汉子右手不停,同时身子向前一探,弯刀颤动,刀刃犹如一条赤练蛇一般,迅捷无伦地在攻到眼前的两名大汉的刀上,轻轻滑行而过,随即收刀入鞘,哈哈大笑。
三名彪形大汉“啊哟”“唉呀”地叫出声来。只见滚倒在地上的大汉,正自狼狈不堪地站了起来,裸露着臂膀。他身上的衣衫,竟然被马蹄踩住,被撕裂了一大半。
与此同时,只听得“叮当、叮当、叮当”一连串的脆响,一截截三四寸长的断刃掉在地下。
那两名左右夹击的大汉,此时双手所握,只剩下了刀柄。原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两人手中的砍刀,竟已被锦衣汉子的弯刀劈成了几截。
新郎官雷英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绣花枕头一个。此刻见到锦衣汉子如此厉害,自己人竟然连对方衣角都未能碰到,竟吓得伏在马背上,蔌蔌发抖。
那锦衣汉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要瞧新娘子,那是看得起你们。五雷盟又算甚么东西?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花轿前一名中年男子,长得甚是白净,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子,好像是司仪。
他鼓起勇气,胆战心惊地说道:“你……你……你怎……怎能如此……不讲道理?要……要……寻人晦气,也……也不能冲撞了这……这……大好的喜事!”
锦衣汉子嘿嘿笑道:“若非是大好喜事,我才不来呢。若不是这般时候来,又岂能算是寻人晦气!”
他说完,蓦地伸出手中弯刀,放平刀身,朝着那名中年男子头上轻轻一拍。
那名中年男子吓得扑嗵一声,竟然跪倒在地,地上湿漉漉一片,竟是屎尿都被吓出来了。
迎亲众人见锦衣汉子如此厉害,无不吓得魂飞魄散。胆子大些的,发一声喊,四散走了。一大半人却是脚都软了,站在原当,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新郎官雷英缓过神来,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夹紧马背,双腿在马腹上一阵猛踢。
那匹马感到一阵吃痛,撒开四蹄,往前狂奔而去。
那新郎官如此无情,大难临头时,丢下新娘子,竟然独自一人逃跑了。围观众人不禁瞧得目瞪口呆。
锦衣汉子策马前行几步,在花轿前停下。
那四名彪形大汉眼睁睁地望着,竟是不敢再有丝毫举动。
锦衣汉子弯刀一晃,已挥刀割去了花轿的布帘。但见那新娘子头盖着霞披,坐在轿中全身直发抖。
锦衣汉子邪笑一声,说道:“让我好生瞧瞧新娘子,到底长得美不美?”说着便把弯刀伸向新娘子头上的霞披。
旁观众人大多是咸阳人,他们对五雷盟原本就没有任何好感,先前眼见得锦衣汉子前来寻衅,大都是抱着兴灾乐祸的心理在瞧热闹。
此时望见锦衣汉子越来越过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似要公然调戏新娘子,不禁个个怒目而视。众人却都忌惮他的武功,敢怒不敢言。
姜茵茵“啊”地轻叫了一声,紧张地望着风朗云。
风朗云此时对锦衣汉子的行为也瞧在眼里,心中不禁有气。他虽然对五雷盟没甚么好感,但也不想看到无辜的新娘子就此受辱。
他伸手摸出了一枚铜钱,扣在手中,只待那锦衣汉子做出对新娘子不利的举动时,便即发射。
就在锦衣汉子伸出弯刀想要挑起霞披之时,猛听得身后有人捏着嗓子,“嘿!嘿!嘿!”地发出了三声冷笑。
这三声冷笑传入锦衣汉子耳朵,他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身子竟然微微发起颤来。
他犹如听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一般,蓦然转回头来,想要找到发声来源。只见身后那四名彪形大汉站在原当,兀自发愣。除此以外,竟是没有任何发现。
锦衣汉子向道旁围观人群里扫视了几遍,却不知这冷笑声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风朗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竟也是不知这冷笑声,到底是从谁口中发出来的。
他暗自惊骇:“凭自己此时的视力与耳力,竟然会察觉不出这冷笑来源,这发笑之人当真是神鬼莫测。”
过得一会,锦衣汉子骑着的马儿又长声嘶鸣起来,随即“扑嗵”一声,重重在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沙尘。
那四名彪形大汉蓦地发一声喊,窜起身形,朝着那新郎官奔逃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迎亲队伍中就剩下几名抬轿的汉子及一些妇人,站在那里,兀自不敢稍动一下。
锦衣汉子在座骑即将摔倒之际,却已凌空跃离马背。他飞身而起,直扑花轿后面的马车。
马车车辕上坐着的那名衣衫褴褛、头戴毡帽的少年,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竟然视若不见。
那少年正自低头打盹。此时,见到锦衣汉子扑将过来,他蓦地抬起头来,竟朝着锦衣汉子嘻嘻一笑。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脸庞乌漆抹黑,脏兮兮一片,竟瞧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他在嘻笑之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