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空身后却站着两个异人,肤色一白一黑,所着长衫却是一黑一白,正与他们的肤色相反,一时相映成趣。两人容貌身材一模一样,脸上光润异常,眼珠却湛蓝发光,竟瞧不出他们的真实年龄。
他们身后,摆满数十张座椅,坐着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七年前曾与禹步罡较量过的,幽冥帮帮主“活阎王”孟笑愚,以及在平安客栈里现过身的海魔帮帮主“入云龙”吕建成,也赫然坐在其中。
爹爹和娘坐在主位相陪,名流、耿照、左雄、连刚四大护卫,正自挺直身板,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身后;紧挨着爹爹和娘坐着的却是须夫子与水阳明;禹步罡、虹泽、夏离等长老及一众鸣风谷长辈,均坐在他们下首。
堂壁前香案上,正燃着三柱大香,袅袅烟雾升腾在堂壁上挂着的金龙绣像前,隐隐约约中,令人觉得金龙腾云驾雾般,仿佛要破壁而出。
风朗云扫眼望去,却没有在厅中发现姜茵茵的身影,就是姑姑风二娘,也没有看见。他不由得纳闷起来,按理说,二娘性子刚烈,遇上如此场合,断不会不露面。
只听那风镜尘说道:“如今江湖上血雨腥风,各大门派受到一股来路不明的力量攻击,他们均把这笔账算到了鸣风谷头上。试问,健天贤侄孙该如何化解?”
风健天淡然一笑,缓缓说道:“伯公,您是长辈,最明事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不是我们鸣风谷所为,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各大门派掌门并非全不讲理之人,到时自会还我们鸣风谷一个清白。”
姬天豪哈哈大笑起来:“照你这么说,我们鸣风谷就只能坐以待毙,任由别人前来宰割?这就是你这个现任谷主的无为应对之策?好!好!好!”
风朗云听至此处,心下有些了然。想必是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些乱子,不知何故,各大门派都误以为是鸣风谷所为。姬昊空等人便趁机以此为由,又挑起谷主之位的争夺。却不知他又从哪里,请出了两家久不见消息的长辈来,为他助威添势。
此时,双方尚未正式撕破脸面,姬昊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想让两位老者替他把话说出来,并借机煽动谷中姬姓一脉,向他靠拢。这如意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只是在心智已开的风朗云眼中看来,却直如儿戏般。
华顺秋听了,冷嘲热讽道:“拙夫难道就稀罕这谷主之位了?当年姬昊天在江湖上倒是威风得紧哪!若不是各大门派发出联合柬函,长辈们硬是要把护卫鸣风谷的重担,压到拙夫肩上,哼!我们倒可以落得个清闲自在!”
风镜尘冷笑道:“如此说来,倒是难为你们了?既是如此,便早早退位罢了,何必勉强!”
华顺秋淡淡一笑,道:“退位倒是容易,那也得鸣风谷的长辈允许啊。”
姬天豪道:“我与风兄正是考虑到你们的难处,这才重新出山。今日里,我们既已到此,便应允了你们的要求。”
禹步罡闻言,霍地站了起来,叫道:“呸!你们又算哪门子的长辈了?若不是瞧在谷主的面子上,依俺之见,早把你们轰出了鸣风谷。”
风镜天脸色更加阴沉,道:“健天贤侄孙,这就是你这谷主,多年来管教出来的结果?简直目无尊长,无法无天!”
禹步罡站在那里,赤着一张脸,被他激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你……”
风健天缓缓说道:“二弟,你且坐下。无论如何,我们不得先自乱了辈份,失了礼数。”
华顺秋道:“二弟,你且莫急。大伙都听仔细了,我们倒要好好瞧瞧,他们要如何做好这个长辈的?”
芈姓美妇顿时娇笑起来:“唉哟!瞧不出来嘛!感情这鸣风谷都是女人做主啊?!这么多大老爷们,竟然听凭一个女人在发号施令!我说,当家的,你若把谷主之位抢回来了,不妨学着人家点,到时让我也过过鸣风谷谷主夫人的瘾!”
风朗云听她与姬昊空如此说话,暗自诧异,莫非她是姬昊空的夫人?可是爹爹怎么又称呼为“大姐”?娘今夜的行为也是有些古怪,平时她遇到这种场合,基本上是不会随便发话的啊。
活阎王孟笑愚打了个哈哈,接过腔来:“素来听说鸣风谷风谷主治谷有方,却不知道,鸣风谷还有个太上谷主啊!”
华顺秋怒道:“芈季莲,别人不知你低细,我却是清楚得很。你自个如何,非要我当众揭了出来不成?”
芈季莲冷笑道:“我自个的事自个知道,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今日我们就来个痛快的,让大伙评评理,瞧瞧姬姓长辈到底是听你姓风的,还是听我当家的?”
她此话一出,坐在后面的一众江湖人士顿时哄然大叫起来,齐声附和。而鸣风谷几位姬姓长辈也在私底下交头接耳,显见也是希望姬昊空出任谷主之位。但风健天尚未发话,他们倒还不敢就此站出来表态。
“入云龙”吕建成更是公然叫道:“自古成败论英雄。说一千道一万,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老规矩,既是争论解决不了的问题,咱便以武定输赢!”
禹步罡正自有气没地方出,听闻此言,顿时勃然大怒:“连个姜伯阳都斗不过的人,有甚么资格在此瞎嚷嚷?来来来,你既是如此爱逞能,俺便成全于你。”
禹步罡说着,“呛啷”一声,反手便把铁剪抽了出来。他跨出座位,大踏步向前,站到了厅堂中间的场地上。
吕建成脸上微微一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