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我鼻子一酸。我隐约明白,为何二伯会来找我,并留下一封那样的信。
原来……
“二伯!”我大声的喊了出来,就算他听不到,可是我依然要喊。因为我知道,二伯死了,他永远都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年轻的二伯抬起头,他像是在看我,可实际上却是在看冰山上的婴儿。只不过,那个角度,让他的视线重叠在我身上。
我从他眼中,看到的是浓浓的关怀与焦急。
“二伯……”我流着眼泪,大声的喊着。
他就这样,在数百米高的冰山中,挖出了一条通道。我看着他从我身边经过,看着他弯曲的背影,看着他走上山峰,将婴儿从冰山中抱出来。
那一刻,他身上就像有万丈的光芒。
我知道,那代表了一种爱。
救命之恩重于山,父爱也是同样,而这两种恩情同时存在呢?
已经不是语句能够阐述的了,我不自禁的跪下来,冲着那个在冰山之上抱着婴儿,发出欢喜笑容的年轻男人,用力磕下三个头。
砰!砰!砰!
每一声,都代表我用尽全力。我感受到额头的火辣与疼痛,但是,心里的痛苦,是比ròu_tǐ更难忍受的。
当我再次抬头时,却见冰山颤动,一道土黄色的光从天上卷下来,要去争夺那婴儿。他想用身体去挡,可土黄色的光芒穿透他的身体,拉住了婴儿。
他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喊着什么。虽然没有声音,但他通红的脸,暴起的青筋,都在告诉世人,他在愤怒的抗争。
这时,一道亮光闪过,土黄色的光芒被切成了两截。一截扭曲着,进入了婴儿的体内,另一截却拉扯着一道虚影,回到冰山之中消失不见。
我看着他焦急的抱着婴儿,顺着冰山跑上去,随后,整个世界彻底恢复了原状。我怔怔的看着无人的冰山,看着面色复杂的连道真,眼泪不断的滴落。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汝为吾身……”
“吾为汝神……”
他如是说道。
我有些麻木的站起来,不知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而这个时候,冰山接着震动,我看到那埋于冰山下的虚影,在努力挣扎着。宏大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炸响:“神归于身,乃姬孙……归来……”
身体受到的拉扯力更大了,我猛然间惊醒过来,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很可能是超出我预料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无法接受的画面,我虽然知道,那本是我应该做的,可是,接受不了……
我用力挣扎着,同时心里也在剧烈的斗争着。如果神与身相合,我就成了真正的姬孙,就能了解真正的真相。例如是谁将姬孙封入冰山,又是谁分开了姬孙的神与身。
可是,当我成为姬孙的时候,我还是我吗?
我是否还记得,父母为我操心的那些事?
我是否还记得,曾经喜欢过同班的姑娘?
我是否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名字,叫左天阳?
或许记得,或许不记得,但无论记不记得,从此我的世界都不一样了。我不能再回到家中,以往的种种事,都与我不再有联系。
因为,我只会是姬孙,被困在冰山中的姬孙。
我不愿意!
我不愿意!!!
这时,我感觉身前一暗,抬头看,却见到一个如山的背影。
连道真!
他立于我身前,挡住了一切,威严的金光笼罩在我身上,消去了那难忍的拉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