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冒出来,立刻如黄河泛滥不可收拾。我冷冷的跟随带路人从阿三旁边走过,连声招呼也没打。
阿三眉头皱着,嘴唇微张,似乎想对我说什么,这时徐二哥又说:“听说前些日子苗疆遇险,三姑娘也去了?不知道有没有伤着?你若是伤了,老三不知得多伤心。”
阿三有些恼怒的冲他发火:“你能不能别说了!”
徐二哥见她是动了真火,便笑笑不出声。而我,虽然听到阿三的话,但怎么都不觉得她是在为我出气,反而更像在掩盖什么。
心情低落之下,我也不想看她的样子,自顾自的闷头跟人一块走。远远的,隐约听见有人和阿三说话,可能就是那位老三。
我忍不住回头,却正好见那人伸手似是要去拉阿三。我心里无端端的痛起来,连忙转回头,生怕真的看到那让我心碎的画面。
阿三的手,在我的印象中是很软的。摸上去,像上品的玉石一般滑嫩。第一次牵起她手的时候,好像是在巫山?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感觉很好,从未那么好。
但如今,我的感觉很糟糕,从未那么糟糕过!
阿三,要被另一个男人牵起手了吗?
我不敢回头确认,或许这是因为懦弱,但我就是不敢。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一般人三个月,三个星期,三天,甚至三个小时就有可能移情别恋。我与阿三,当初并没有把话说明白,彼此之间的情愫,更像是朦胧的好感。所以这三年里,谁能保证她还会一心一意只喜欢我?
三年那么久,足以改变很多事。
我抬起头,看着那变低很多的天,以及绿油油的四方,不由的叹出一口气。
连天都变了,人……也会变吧……
气的说:“左先生,到了,那两位就在这屋里。”
我抬头,见前方是一间小平房,门口还挂着红通通的辣椒,便对他说了声谢。那人笑了声,转身离去。也许我已经成了故事中偷斧头的那人,看谁都是坏人,就连带路的这人临走时的笑,在我看来都像在嘲讽。
可是,他嘲讽我什么呢?
难道,是嘲讽我不自量力,想和阿三在一起?
我努力回想之前一瞥之下,那男人的面孔,似乎,看起来比我帅些?
我扫视四周,见这岭上已经被整出一片巨大的平台,到处是房屋,更远处是弥天大雾。摩天岭的势力极大,世上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地方,屈指可数。
我左天阳,怎么比得过人家?
就算我有姬孙做后盾,可我自己又有什么?
回想与阿三在一起的时间,好像并没有什么能帮助她的地方。但如果是摩天岭,一声令下,阿三想做什么,想去哪,还不是各种随意?
与摩天岭的人相比,我太单薄了。
自哀自怜,自生怨气。我又叹了口气,觉得还不如不来这。然后屋子里便传来人声,问:“谁在外面啊?”
那是一个略微苍老的女声,这声音让我熟悉又陌生。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三年没见,无论人与事,都发生了变化。
就像那些多年未归的游子,总是近乡情怯。我也是一样,不知道该怎么把第一句话说出口。
而这时,房门咿呀一声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