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荣国夫人如今老态龙钟,眼神不好使,努力睁大眼睛,凑前仔细一看眼前的妇人,感觉有些面熟,而后伸出那彷如老树枯枝一般的手,剥开妇人脑后脖颈上的头发,一颗殷红的血痣赫然在目,她浑身一颤,放声哭泣,拍打着妇人,哭道:“你这死女子,你可要把为娘给想死了,十多年前,就没有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早饿死在了关中,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娘啊......”
此妇人正是武大娘,小名唤作兰儿,为杨氏所出小女儿,十多年前关中饥荒,失散。武兰泪眼婆娑,死死地抱着荣国夫人,放声大哭,放佛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于是,母女俩哭了半晌。荣国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依然在世,问道:“女儿此番来找为娘,莫不成是出事呢?”
武兰擦干了眼泪,说道:“娘亲,我有一儿,唤作武清,本来我们娘俩在文水生活,后来文水发生民乱......自英国公死后,他家长孙容不下我们,我儿也算聪颖,便开了间铺子讨生活,不曾想那万年县抓了清儿,说清儿犯了重罪,要被杀头啊。娘啊,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是没办法了,才找您的,我知道姐姐贵为皇后,我只希望她能在皇上面前求求情千万别杀了清儿啊,要是清儿有个三长两短,女儿也不想活了。”
听了武兰的话,荣国夫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谓老泪纵横,好不叫人悲伤。她知道这些年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家再不济,也不会做那些下等营生的。于是便说道:“你且等候片刻,我换身衣服,然后你跟我去宫里找你姐姐去。”
这个时候太平公主走了出来,刚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这个母后的妹妹,虽一身布衣,但洗的非常干净。她很懂礼貌地欠身道:“太平见过姨娘。”
武兰可不敢受礼,忙还礼道:“公主千万莫如此,折杀民妇了。”
荣国夫人看了看太平,心里忽然有了定计,便拉着太平公主的小手儿说道:“太平是懂事的孩子,太平,这样吧,你去告诉你母亲,就说我病了,让她来府上看看我。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太平笑道:“知道了,外婆。”
武兰很想阻止,毕竟让皇后来府中,那是非常失礼的事情,但也明白,有时候在宫中也不好说话,于是也就没有阻止。
平康坊离大明宫不远,来回也就一个时辰,武后听了太平公主禀告后,让宫女们伺候高宗皇帝躺下休息后,便立马轻装简行,来到了荣国夫人府武府。
等在内堂见到武兰后,武后泣不成声,当年她进宫的时候,这妹妹才五六岁,后来她成为皇后以后,也没来得及照料,关内饥荒,便失去了消息。不想时隔十多年,竟然在这个时候相见。武后是一个非常有主见和聪慧的女人,她知道妹妹此时见自己,一定是遇到了难事了。
于是便问道:“我知妹妹如今与姐姐和娘相见,一定是遇到了难处,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天下还没有姐姐办不成的事儿。”
荣国夫人受了大刺激,此时精神有些不振,加上又一次娘三个抱着哭了半晌,便被侍女扶下去休息了。
武兰只好再诉说了一遍,一旁的太平公主甚至挥动着粉嫩拳头,气鼓鼓地说道:“母后,那万年县县令可是韦氏族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武后则是沉思片刻,依旧美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凝重,莲步轻移,宫装撑托出她妖娆的身姿,武后心中似乎下定了决心,便说道:“按大唐律,武清他确实逾规逾制,但这段时间里,太平一直在清心馆听书,回到宫中便给我和她父皇讲,皇上也比较喜欢,如今只有让皇上下旨置清心馆,专门收集民间雅俗之物。如此,武清便可逃脱了干系,也可为朝廷所用,再者,我武家能出如此神童,真乃我武家之福,我怎么能不搭救呢,我还得好好培养一番,成为朝廷之栋梁之才。”
武兰感谢一番,自己儿子终于得救了,于是便喜极而泣,说道:“一切便由姐姐安排。”
武后想起自己的姐姐武顺和外甥女贺兰敏月,还有如今的继承周国公改为武姓的贺兰敏之,不禁有些伤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妹妹,武清是否就是那李绩的亲传弟子?曾经在文水有名的神童?”
武兰连忙点头称是,武后毫不顾忌形象地大笑道:“原本以为如此神童却成为了李绩之徒,本想招入我北门学士中教导,不想竟是我武家儿郎,好,好,好啊!”
武后连说三个好字,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武兰和太平公主不知武后到底怎么呢。但武清有救了让武大娘不往多处想。
&平,你且去看望下你外婆,我跟你姨娘还有话说。”武则天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
太平公主不怕高宗李治,就怕她这个娘,于是欠身而退。
等到太平公主走后,武后转身,仔细打量着自己这个妹妹,她对妹妹的印象还只停留在那年父亲死后,她进宫之时的样子,从武兰的脸上,武后还是找到了当年小时候的影子,只是武大娘皮肤有些粗糙,鬓角有丝丝白发,心中一暗,但依旧笑道:“妹妹,这些年受苦了。今后我会补偿你的,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武兰苦笑道:“谢谢姐姐,我现在觉得,只要跟清儿一起生活,哪怕吃糠咽菜也是很幸福的。我也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