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去!”
那几个老拳师压着他,其中一人按着柳向云的头就要埋入胸口,这位老师傅的眼睛赤着,此时双臂上青筋崩起,那仰着脖颈,死也不肯低头。
这副强硬的姿态顿时让那几个墙头草吓得不轻,其中一人更是面色瞬间狰狞,一掌打在柳向云的后背上,带着明劲,而后者一声不吭,硬抗了这一掌,浑身上下的筋骨皮肉都绷紧,如同一只被拴上枷锁的老虎,虽然现在落在下风,但一有半点机会,他立刻就会翻身把这些人都给杀个精光。
“柳向云。”
陈玄龙见到了这个人,对于柳山武馆的这位拳师,他并不陌生。
因为最初有一个年轻人在江东四处挑战,砸了不少拳馆的招牌,但唯一一个连馆主都被按在地上锤的,就是柳山武馆。
也是那一场,柳山武馆的名气一落千丈,不过因为其他同级别的拳馆都被锤了,并且招牌也被弄的差不多,所以平均来看,柳山武馆其实没有受到多少影响,那些原本打算看戏的拳馆,后来都人人自危,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看旁人笑话。
但柳山武馆却不这么认为,按照陈玄龙看来,当初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和那个年轻人产生了矛盾,或许是言语上的羞辱才换来对方的恶打,以至于半辈子的面皮都丢掉了。
不过就在陈玄龙准备查一查那个年轻人来历的时候,对方却神秘的消失了,后来很久之后才又出现,直到那一次,陈玄龙才明白这个拳打江东的人叫什么名字。
王青帘,这个名字是从贺有名老道口中听来的,并且还与孙长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居然是授业之师。
这一点就足够让陈玄龙感兴趣了。
柳向云,这个老拳师比起上一次见面更加的苍老了,这不仅仅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有精神受到摧残而催化的外在老相,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和六十差不多。
柳山武馆和孙长宁是有嫌隙的,陈玄龙已经了解了很多,这里面自然包括第一次追杀王青帘,后来又坠湖的事情,这很容易就能打探到,因为那天晚上,柳山武馆参战的人很多。
陈玄龙看向了孙长宁,他这一次没有开口,是不想越俎代庖。
“让你低头!”
“老家伙!”
“和汤康勾结,当初他罩着你,如今可没有人罩着你了!”
“还岱师傅的命来!”
那几个拳坛联盟的老人,此时似乎完全抛弃了自己过去的身份,一瞬间就投靠到陈玄龙这边,似乎他们过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汤康曾经对他们不说有大恩至少也有知遇之情,但在眼前生死关头,这些都是狗屁。
所谓墙头草,两边倒,此时用在这些人身上,是再准确不过了。
但柳向云,也并不是为了汤康而不低头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初选择了站队,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原本自己就和这些人不合,当汤康的尸体出现的一瞬间,柳向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自己的人头就是新的“投名状”!
“只是人死罢了,不过就是一条性命的事情,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能输不能丢了面子,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神佛还尚且要争香火,我投了汤康,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此时此景,要么是跪下来痛哭流涕,祈祷对方宽恕,要么就是硬扛着去死。”
“狗还尚且知道报主,我虽然极其厌恶汤康,但当初被胁迫加入他的阵营,如今若跪下来祈求宽恕,我这面皮就是彻底不要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堕入黑暗中,带着一点仅有的尊严去死。”
“只是可惜了我那些弟子与亲族。”
柳向云心里很明白,不是自己跪下了对方就能宽恕的事情,这些拳坛的老家伙们两面三刀,对方必然不可能重用,但为了立威,有极大的概率把自己打死,甚至扭断手臂挑了脚筋,所谓杀鸡儆猴不外如是。
哪怕不死也是重残,与其临死前还被人唾骂嘲笑,不如硬气点直接去死好了。
况且孙长宁,柳向云是认识的,让他对这个年轻的,且和柳山武馆有大过节的人磕头,他办不到。
自己这里以前有人想过要杀他,甚至几乎已经成功了,这是性命之仇,不得不报,换做是自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一箭双雕的机会,既杀了仇人,又立了威风,震慑宵小,何乐而不为?
然而他这么想,他的亲族与弟子却没有这么想。
“饶命...饶命啊!”
有一道他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彻,柳向云浑身顿时一僵,因为那是他亲传弟子贺成的声音!
柳家,贺家,作为柳山武馆的重要组成部分,贺家虽在柳家之下,但大部分的好手都出自贺家,而地位在柳山武馆中也极其的高。
但此时,这个曾经把孙长宁丢入湖水中几乎淹死的家伙,那种狂傲的气全都不见,此时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每磕一下,柳向云的面色便变得阴沉一分。
沉默,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磕头的声音不断的响。
柳向云挺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半声不吭的沉默着,而那个出手的拳坛化劲顿时面色扭曲,此时一拳就要对着柳向云脑袋砸下去,但下一刹那,对面的孙长宁突然出手了。
浑铁棍猛地一挥,直接把那个拳坛化劲打的横飞出去,他惨叫一声,半空中大口咳血,轰的一下被砸飞到十几米外,直接把一张歪斜的桌子砸得四分五裂。
那两个押着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