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凌烈,将柏油路上的尘土吹起,卷起一一层一层的尘埃,宛如夜魔的咒语。
道路上,安静的没有一丝人烟,唯有浅浅的心跳声。
被风压倒的草用着自己的摆尾清扫着路面,旁边,晕倒在地上的女人羽睫轻轻一颤,随后苏醒了过来,一缕浅浅的幽光从她的眼眸中划过,如此清明,完全没有初醒时分的惺忪迷蒙。
那表情,那神态,丝毫没有之前的弱势和无能。
随后,她起身。
身下,那本来就很短的超短裙宛如条状在腰间飘扬,她干净利落的一扯,露出里面黑色的安全皮裤。
皮裤上内衬里,一抹冷光闪动,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她从内衬里将小刀拿了出来,几根卷翘的栗色发丝粘附在光洁的刀面上,很柔软。
她微眯着眼睛,将其中一根发丝拿起,随后细细的打量一番,然后才将全部收进怀里的暗囊里。
“嘟嘟嘟嘟嘟——”
她才做好这一切,耳边的通讯器忽然间响了起来。
她在耳边一按,随后,一抹华丽性感的男低音划过耳膜,却是冰凉的毫无感情:
“落,怎么样?”
通讯器一连通,便是这样一句。
“k,你说我这样牺牲,事情能不办好?”她摸了摸自己微肿的脸颊,眉梢含笑,却是透着一股冰冷刺骨的讽意。
通讯器那一头的人似乎是在走动,在一阵波动后,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凌厉的阴鸷:“你知道,我问的是人。”
“怎么,这么多年也忘不了你那个小竹马?”一丝精光从木朝落的眼眸里划过,她轻哼了一声,嘴里嗤笑:“人家现在不知道过得有滋润,你以为她现在还记得你吗?时时刻刻挡在她身前的少卿哥哥?估计人家早就把当年忘得一干二净了。”
少卿哥哥……
这四个字宛如一根根刺扎在对方的心间。
她的话音刚落,那一头沉默了下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隐忍的,愤怒的,然后被一点一点压缩:“木朝落,注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白少卿,你不用费尽心思的提醒我,你我的目的不一样,我们各取所需。”木朝落微微一笑,丰满的红唇带着几分阴毒:“不过,你家小七妹妹的身手比以前还要高呢……他家男人,啧啧啧,更是不得了……”
她在那边说着,通讯器那头盘旋着沉沉的低压,在片刻的压抑后,又化为平静。
那一头,男人低沉着声音,问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
“说什么?白少卿,我们认识那么久,你觉得我会是个以德报怨的善男信女么?”木朝落眼眸一瞥,目光正好落在另一头依旧晕倒的男人身上,她眼光一闪,走了过去。
地面上,男人被赵哥打断了连根肋骨,就连左脚也被对方一不小心的用力过猛,给扭断了。
她蹲了下来,嘴里含笑,用着之前那把短刀不带任何感情地在男人轻拂着的脖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通讯器那一头,男人的声音越发的阴鸷,和愤恨。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女人的刀便在男人的脖子上狠狠地抹了一道。
没有意识的男人浑身剧烈的痉挛的几下,随后真正宛如死水般死在了地上。
大动脉被割断,瞬间,鲜血四溅,宛如炸裂了开来。
几滴鲜血撇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抹了抹,轻轻低语了一声:“早死早超生。”
看着手里还带着无温度的液体,木朝落的眼里划过一丝幽光:“她甩了我两巴掌,我不讨点利息,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
木朝落,最擅长下药。
当初,在那座岛屿中,最有天赋的人,便是她。
当年最得老毒妇真传的,便是她。
要是那座岛屿还在的话,可能继承那座岛屿的人,也是她。
她的话还未完,那一边的通讯器就被人狠绝地挂断。
她微微一笑,那张冷艳的脸上,表情阴郁。
“若是你知道我这次下的是情药,你就不会挂我电话了。”
情药,几十年前,老毒妇也是貌美如花的温婉女子,然后因情所恨,就是用着药,药死了那对背叛她的狗男女。
“狗男女,这世间,到处都是狗男女。”
因情而迷,因迷噬魂。
它是情药,也是毒药,无色无味,毒药穿肠,嗜人灵魂。
想着,木朝落转过身,忽然,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霎那间,浑身的毛孔全部立了起来,整个人无比的惊恐,宛如看到了恶魔。
不远处,一个瘦骨如柴的老人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
老人很瘦,远远看去,宛如一根削尖了的竹竿,驮着佝偻的背,衣衫褴褛,整个人在风中打着哆嗦,仿佛一吹就倒。
他拄着拐杖,脚下步伐很慢,鞋底抵着地面,几乎是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着。
木朝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下意识想要逃走,脚下仿佛生了根,好似生生的钉在了地面上。
许久,时间宛如随着空气里的沉浮起起伏伏。
终于,老人移动到她的面前,那张干瘪的没有色彩的脸,五官宛如古树上纠葛的纹路,突兀狰狞,却让人感觉,他年轻时候一定很俊俏。
老人看着她,那双眼睛眼皮松散地垂着,花白的睫毛后,目光平淡无奇地看着她。
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一阵惊悚。
她还是无法忘记,当初被他们所有的孩子摒弃的老人,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