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把无情的剑直接刺进了她的心口。
闻言,一直在隐忍着不哭的白蒲,瞬间泪如雨下。
……
“拜亚,拜亚……”黑暗中,她捂着脸,颤着声音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在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想要获得罪赎。
她想伸过手抓他,却被他再一次推了开来。
“啪——”白蒲跌倒在地上,膝盖和手臂都是擦伤。
这一次,她彻底没有了声音,只是在黑暗中怔怔地看着拜亚那个方向,一副丢了魂魄的模样。
拜亚听着那一边的声音,苍白的脸上抹过一丝讽刺和冷漠,却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回应她分毫。
他将捂着伤口的手松开,任由着血从伤口里流出,他甚至能听到血液浸湿了衣服,然后一点一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在祷告着什么,又似乎在流逝着什么。
他在想,要是他不那么信任她,或许,那些人就不会死。
他在想,要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应该很果决地杀了她,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在想,要是他不那么幼稚地认为他可以将她看穿,或许,他就不会陷得那么深,把自己堕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在最后的关头,他竟然还会选择带着她离开,拜亚嘴角边的讽刺更甚。
想他过去那么多年,游戏人间,最后还是栽了。
呵呵,果然,女人是这世间最毒的毒药。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就连人的嗅觉也变得迟钝了不少。
想着,想着,拜亚思绪渐渐模糊,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恍惚间,他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覆在了他滚烫的脸上,隐约只听到一个轻柔颤抖的声音对他说:“埃斯波西托,拜亚,我是不会让你死的……”
他粗鲁地想要拍开她的手,不小心狠狠地拍打到她的脸上。
“啪”的那一声。
在一片黑暗中,清晰而生冷,刺骨的沉默扑涌而来。
有那么一刻,时间都仿佛寂静了下来。
拜亚沉默,眼眸微闪地看着自己的手,抖了抖,许久,他扭过头,恶劣地说道:“活该!”
这话尖锐又难听。
那一头,白蒲没有回应,只是抬起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微微一笑,她笑的有些惨烈,不过好在黑暗里根本看不到,她只觉得那一刻,脸很痛,而心就好像被人撕成了两半,然后,再也合不拢了。
活该啊,她是活该……
她不停地伸出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那张脸上满是血水,是拜亚的血和她的眼泪,到最后,她的泪眼仿佛干涩了一般,再也没有留下来,只剩下指尖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就连原本撕裂开来的心,也仿佛停住了跳动一般。
黑暗中,她的眼睛很亮,她的眼睛原本就很大,很清澈,但是那份清澈中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东西。
片刻,她再也没有说话,就宛如无视拜亚对她的态度,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执拗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指尖才刚刚碰到她的手臂,拜亚就再一次狠狠地甩开她。
白蒲再抓。
拜亚再甩。
反反复复数次,拜亚甚至拿脚踹她,拜亚踹得很用力,重重地踢在她的身上,白蒲却依旧仿佛没有感觉一般,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直到最后,拜亚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他大声地咆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离我远点!”
黑暗中,白蒲微微一笑,那张满是血水的脸上染开一丝很卑微的笑,她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低声地说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她不会让他死。
他死了,那她怎么办?
拜亚说的对,她真的是一个自私虚伪的女人……
拜亚狠狠地瞪她,就似乎是要将她抽筋扒皮一般,狠狠地皱着眉头,想要甩开她,却发现自己连反抗她的力气也没有。
见自己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拜亚惨然地对着她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死,我要看着你死……”
声音冷漠到已经没有了起伏。
两个人的心被撕开了一道再也合不拢的伤口,最后要看的便是,谁会先支撑不住而奔溃。
“好啊,那你等着……”白蒲抓着他的手一顿,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说道。
那声音暖暖的,就像往日那般,带着天然上扬的弧度若有若无地勾着他的心。
指尖却是冷到了骨子里。
两只冰冷的手握在一起,不知道到底是谁温暖谁,还是谁在冰冷谁。
闻言,拜亚只是自嘲地嗤笑了一声,那一声荡漾在空旷的山洞里,回响了几声,讽刺而令人难堪。
对面,抓着他的手,白蒲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笑的几分惨淡。
她忽然想到前阵子想要问拜亚的那句话——
如果背叛了你们,你还会原谅我,喜欢吗?
其实不问也很明白,不可能原谅,不可能再喜欢,这就是答案。
而她现在,得到了这个答案。
一瞬间,山洞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黑的看不见五指。
只听得见外面噼里啪啦拍打着植被的雨声,不知道是为谁演奏的悲曲……
……
外面。
磅礴大雨依旧,啪啦啪啦地下着。
整个皮斯岛的雨季显得惨烈又悲壮。
经历过一阵争斗之后,血水都被雨水冲刷的无隐无踪,不禁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