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变料谁也没有想到,李牧见妻儿突然坠下城楼,来不及多想,抓起李忠的长枪,奋力一掷,长枪飞向城墙,重重的钉在墙上,没入半尺多深,那兰雪的后背正落到长枪抢身上,被枪身一挡,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昏厥过去,落势被这一挡稍缓,但落势仍快,长枪被压断,沿着城墙继续下落,李忠灵机一动,抓起身后箭袋中十多只箭矢,迅搭在弦上,奋力射出,尽数射到城墙上,那兰雪的身体将那些射到墙上的箭矢尽数压断,李忠继续抓起箭矢再射,连续射出了三次,卸掉了很多落势之后,眼见那兰雪和李障就要摔在城下,此时,李牧已飞马上前,飞身跃起,在空中接住那兰雪和李障,身体连续翻滚三丈多远,才停止,李牧欲要起身,立觉肩骨、腰椎剧痛传来,心知是断了,那兰雪微微睁开眼睛,见李牧抱着她,微弱道:“障儿!”再见怀中李障,早已人事不省,气息微乎其微。
郭开命人放箭,剑雨射了下来,李忠飞奔过去,道:“义父,快走!”挥动长剑,挡下射来的箭矢,掩护李牧和抱着李障的那兰雪向后退去。
李忠身中数箭,虽不在要害,但受伤也不轻,这时战马已被射倒,几人只能向城外快步逃去,行动缓慢,此时,郭开命赵葱、颜聚带领早已准备好的几百名骑兵,狂追而来,眼见逃不掉了,李忠转过身来,喊道:“义父,快走,我来阻挡他们!”李牧道:“你带你义母走,他们要的是我!”李忠不听,弯弓搭箭,射倒几人,对李牧道:“夺下两匹马,再说!”李牧道:“好!”两人转身,这时战马已经冲了过来,一骑兵的长枪直刺李忠,李忠身体一侧,抓住枪头,双臂用力一震,将骑兵拉倒马下,当即摔死,然后抡起长枪,与那些骑兵斗在一起,李牧也夺下了长戟保护那兰雪和她怀中不知死活的李障,这时,骑兵已将四人团团围在当中。
赵葱在外围看着李牧,大喊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还不受死!”
李忠大喝一声,长枪抡圆,横扫刺来的长枪、长戟,震退上前骑兵,将长枪点地,用力一撑,纵身飞起,将马上骑兵踢飞,跃到马背上,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肚,缰绳一松,冲向赵葱,口中喊道:“赵葱纳命来!”赵葱大惊,忙喊道:“给我拦住他!”两边骑兵挡在赵葱身前,使李忠不能靠近。
李牧保护那兰雪,没机会夺马,抡开上前的骑兵,冲着与骑兵奋战的李忠大喊道:“快带你义母离开,我随后就赶上!”李忠听到喊声,调转马头,冲了回来,快到那兰雪的身边,伸出手来,喊道:“义母,抓紧了!”那兰雪本胡女,善骑射,一手抱住李障,一手抓住李忠的手,顺势被拉到马背上,李忠纵马杀出一条血路,向井陉关方向冲去,李牧也夺下一匹马,冲出后,转身倒乘,抵挡靠近的骑兵,为李忠断后,若是不受重伤,这些骑兵怎能拦下他,李牧咬紧牙根,怒目圆睁,白染红,挥汗如雨。
这时,郭开又带一批骑兵赶了过来,郭开喊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快追!”
李忠所乘的战马,背负重量多,奔跑的度不是很快,很快被追兵追上,再次被围,李牧双肩震断,双臂已经麻木,本能坚持着,也不知斗了多久,世界一片血红。
郭开对身边的青阳道长,道:“道长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青阳道长身负长剑,微微笑道:“怎么,丞相今天怎么也急了,多闻李牧英勇善战,难得一见,我要好生看看,呵呵!”
郭开不悦道:“道长让本丞陷害李牧,我做了,若是杀不死李牧,那是道长的问题了!”
“不急,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丞相不必担心,李牧今天必死无疑!”
‘嗖’的一声,赵葱突放冷箭,正中李牧胸膛,李牧‘啊’的一声,浑身一震,凛凛身躯,翻落马下,李忠痛喊道:“义父!”深知他已经不行了,眼泪横流,若不是载着那兰雪和李障,他会立刻冲过去拼命。
众骑兵见李牧被射中,停下手不忍看去,赵人谁不知李牧何人,不知他的忠良之心,但形势所逼,闷着良心活着罢了。
那兰雪睁睁看着李牧,张开口许久,竟说不出话来,强作镇定,低声对李忠慢慢道:“这马载的太重,跑不快,你义弟,是你义父唯一儿子,你务必要带他冲出去,不要让他落入奸人手中!”
转而,低头亲吻李障的额头,泪水滴在李障脸庞,轻轻道:“障儿,娘亲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娘亲要去陪你父亲,不能让他这样孤独的死去,你不会怪娘吧,若是你能逃过这一劫,记住,活下去。”
这一箭射入李牧心脏,许久,李牧才颤抖的支撑着坐了起来,呼吸急促,口中留着血,双眼飘忽,李牧咯咯笑道:“我本该……战死沙场,却……死在赵人……手中,看来……这赵国……也该亡了!”
所有的人哑然,有的在偷偷擦拭眼泪,看着眼前的一切,是一种残忍,郭开长叹一声道:“你就安心去了吧!”
李牧颤抖哑声道:“我……当然……安心,我……对得起……赵人!”
青阳道长道:“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赵人,只有秦人!”
那兰雪再次亲吻李障额头,低声道:“娘去了,你要活下!”说完,将李障束缚在李忠身后,跳下战马,慢慢走向李牧,随手拾起一把折断的枪尖,攥在手中,来到李牧身前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