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潆始终站着不动,单薄纤瘦的身子很容易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脸色也苍白的跟张白纸般,漆黑的美眸定定盯着斯穆森。
“昨晚……”她声音还是异常柔美,就是很虚弱:“你到底去哪里了?”
斯穆森冷峻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对她的话,低低沉沉开腔:“医院,陪你。”
裴潆不知为何,唇角微微笑的弧度,有一丝自嘲。
她不再问了,就连美眸也黯然几分。
……
……
从医院离开,回到斯家的住宅。
裴潆一路上都是病怏怏的,眉眼间微微蹙着很虚弱,在自己丈夫身边,跟平日里截然不同,少了她轻声细语的说话声。
换做以前,裴潆很喜欢跟斯穆森说话。
就算十句话里,丈夫只会回她一句,她也很开心说剩下的九句,两人的相处模式无形中渐渐变成了裴潆在维持着。
如今,裴潆不想说了。
车内的气氛变得前所未有凝滞,司机在前面开车,也大气不敢喘一下。
车停驶在了别墅门前后,裴潆便下车了。
她回到楼上卧室,还没关门就被男人突然伸来的好看大手拽住细胳膊,然后力道大得她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扔在了床上。
斯穆森深寒的眉目间是带着戾气的,他冷峻的高大身材挡在了床沿前,印下一大片阴影,几乎把她笼罩了。
就在裴潆颤抖着眼睫毛抬起头时,只见男人带着压抑情绪的嗓音响切而起:“下次你再敢跑去跟江雁声喝酒,就别再给我出门。”
猝不及防就被男人恶狠狠的警告了一番,裴潆心中是委屈的,她藏不住情绪的,转瞬间,那一双美丽的眼眸就沁起了些许泪光。
斯穆森看到她想哭,胸腔内就更忍不住烦躁起来,俯身,修长的大手捧起她的脸颊,口吻依旧是粗声粗气:“别哭了。”
他一说别哭,裴潆就真哭起来。
那冰凉的泪水一滴滴的砸掉下来,沾了男人手掌上都是。
也不是那种嚎嚎大哭,而是很压抑的,唇瓣被细白的牙齿轻轻咬着,溢出了破碎又可怜的抽泣声。
她满心的委屈和茫然无处发泄,喝伤了胃也难受无比,还要被丈夫凶巴巴的一顿训,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自己隔三差五这样玩消失,一整夜不归家不接她电话,却毫无心理负担般在她面前立起丈夫的威严,就好似永远他都是对的,她乖也好,闹也罢。
都是错的……
裴潆还在哭。
斯穆森目光冷厉阴霾,薄唇抿紧:“你再哭老子不哄你了。”
“你凶我叫哄我?那你不要说话了。”裴潆没哭晕,还知道要呛声。
这无疑是又惹怒了男人的怒气。
以前怎么训她,都不敢跟你呛,只会用湿软漆黑的眼神盯着你,茫然无知的模样很让斯穆森喜欢。
如今脾气是越来越渐长了。
斯穆森冷峻的脸庞神色难堪,额际也爆出了狰狞可怖的青筋,他大手捏成拳咯咯响,薄唇狠狠憋出一句话:“你长本事了,跟江雁声学的有模有样。”
裴潆纤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很红,哭声突然却停了下来。
见斯穆森又这样把罪都怪在她朋友上,不免心里也会怨,从结婚开始到现在,不单单一个江雁声。
围绕在她身边的所有朋友,他都看不顺眼。
裴潆也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柔美的声音发哑了:“你就这么想我跟她学是吗?斯穆森!那我就要跟你离婚。”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斯穆森眸子危险的眯起,冷峻的脸庞仿佛瞬间笼罩上了一层冰,薄唇也抿紧几分。
跟他离婚?
谁给她的权力敢这样做。
裴潆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了,就算被男人眼神吓的直哆嗦,也将话吞不回去,只能咬着牙,很倔强看着他。
这跟梦境是不一样的。
她说出离婚,只要斯穆森一天不想放过她,就离不掉!
裴潆明知故犯,下场便会被他弄死在这张床上。
外面的世界被重重的窗帘给隔开,没有透入出一丝光线进来,而卧室的门也紧闭,这个别墅里,早就看到了男主人的脸色,无一人敢上楼来打扰。
即便是,听见了女主人哭的极为凄惨声。
……
偌大的床上,浅白色被子滑落到了地板,被单很凌乱,床头柜上的台灯也砸掉了,看起来一片狼藉。
而裴潆蜷缩着身子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美眸紧闭,眼睫毛还在轻颤,哭得小声,想起被斯穆森从里到外折腾的一幕幕,眼泪也就越来越多了。
一张美丽的脸蛋,都是泪痕,看起来异常可怜。
斯穆森从浴室出来,洗了澡的,先前下床时接了个电话,然后便终于放过她,现在去衣帽间换了一身藏蓝色的昂贵西装出来,慢条斯理戴好腕表,看了眼时间,就打开卧室的门出去了。
裴潆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她忍着一身酸楚的滋味,吃力的从床上起来,也不穿鞋,白皙的双脚就踩着冰冷的地板上跑到了窗户前。
白皙的手扯开了厚重的窗帘,从这个视线角度,她清晰地看到了夜色下,斯穆森独自开车离开。
如今已经天黑了,他又去哪里?
裴潆想到某种可能性,一张苍白的脸更没什么血色了,她指尖揪着窗帘颤的厉害,心里空到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很狼狈跪在地上。
良久,门外被佣人轻轻敲响:“太太,晚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