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映进病房时,周宗儒醒了,独自躺在冰冷的病床,望着天花板,身体传达而来的疼痛越发清晰,身体很虚,几乎已经喝不下什么。手机端 m.
南浔每天七点半都会来,今天也不例外。
她推门进来,看到周宗儒朝自己微笑的瞬间,隐约觉得不妙。
这个预感,一直蔓延到了一个小时后。
她喂完周宗儒吃饭,然后看着他开始病发,送到了急症室,医生给她打了预防针,即便是挺了过来,也只能见最后一面了。
南浔靠着墙,伸手扶住自己,脑海的意思空白一片,只能拼命的点头,口喃喃自语:“见一面也是好的,他还什么都没跟我交代呢,什么都没说。”
医生看了一眼她快生的肚子,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
十点多了,周宗儒被送回了病房,此刻外面阳光已经明媚,光线清晰地从窗户透入进来,南浔看着病床削瘦得不见骨的男人,拖着笨重的身体坐在了阳光下,她恍然地想起……
他在周末时,最喜欢在院子喝一杯清茶,养生又健康,很会享受着人生难得的片刻清静,总是想着法子,带她一块喝茶。
他总是温和又带着宠溺提醒她,别一心顾着事业,身体要紧,能不能要个孩子,他想做父亲。
南浔眼有泪意闪过,她答应了啊。
她备孕的那一段时间,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心只想着跟他生小孩,可为什么要这样戏剧化?她怀孕了,他却被查出了癌症。
南浔感到很痛苦,又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她这种痛苦。
病床,男人幽幽转醒,睁开眼第一时间,便在叫她的名字。
“南浔……南浔,南小浔。”
每一声,听得南浔心都快揪起来,她掩去了眼眸下的泪意,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走到了床沿,将他冰凉的大手握住:“我在。”
周宗儒看到她了,小脸俏丽,乌黑的齐肩短发,穿着可爱的孕妇服,是他先前亲自去商场买给她的那一套。
他如今连呼吸都带着痛,嗓音依旧低醇徐厚:“抱歉。”
南浔笑着摇头,内心深处隐约知道他要离开了,含泪的目光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牵强的哽咽着说:“我和孩子都很好,如果你撑不下去了,别怕我辛苦,也别怕我难受,宗儒……你陪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一直在我心里,像你没有离开过我一样。”
周宗儒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脸蛋。
南浔主动低下,习惯在男人的手心蹭了蹭,动作带着对他习惯的依赖,嫁给他,两人相爱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太少了。
他给了她一百分的温暖,让她对家庭和婚姻不在绝望。
她在周宗儒的身,只看到了一句话:遇良人。岁月静好。遇渣男,自披满身铠甲。
南浔已经渐渐褪去了满身的刺,她开始变得温柔,变得可人。
她不想变回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女人,她想找个温暖的男人依靠,她想留下他。
周宗儒温和的眉目带着虚弱,连说话都要强撑着一口气:“我爱你。”
“我知道的。”南浔快忍不住哭声。
周宗儒低喃的嗓音溢出没有血色的薄唇:“早年……一直在找杀害她的凶手,没注意自己身体,找了十年,也给自己留下了隐患。”
她是谁,南浔很清楚。
那个女人,是周宗儒第一个爱的女人,已故,她活着的人,没有办法跟她争什么,如今却很嫉妒很嫉妒她。
因为周宗儒快要去找那个女人了,把她一个人留在世独活。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情绪别太崩,笑的很勉强:“我说啊,你平时那么注意养生,怎么会得了肺癌呢,原来是那些年……把自己身体给霍霍了。”
周宗儒手指瘦长握紧她的小手,言语间,带着歉意和浓烈的爱意:“我要知道将来会遇你,怎么敢糟蹋自己身体。”
南浔又哭又笑,骂他:“混蛋。”
周宗儒很心疼她哭泣的模样,醇厚的嗓音喃喃:“不哭了,好么?”
“好。”南浔哽咽。
“我们说说话。”周宗儒一直拉着她的手,很温柔,他身体什么情况,自己一清二楚。
如今只想在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多跟她说说话。
以后,没得说了。
南浔认真听着,眼眶憋的很红。
“你以后脾气要改,不能这么暴,酒要少喝,胃迟到会坏,生了孩子是当母亲的人了,你要是带孩子辛苦,把他送到周家,我父母都退休了,可以给你带几年孩子,你有空时过去看看。”周宗儒耐心地交代着她,神色温柔。
南浔倔着说:“不要,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带。”
周宗儒轻笑:“好,你会是个合格的妈妈。”
“你还说我要改脾气呢。”南浔记着了。
周宗儒低低叹息:“我是担心你吃亏。”
没了他在,她要吃亏了谁去出头?
南浔眼眸带着雾蒙蒙的水色,拼命眨眼,将绪逼退了下去,她花了好大功夫平复下,出声道:“你要担心我吃亏,以后多托梦给我,不然我生气了,可是会欺负你儿子的。”
她故意去调整悲伤的气氛,表面看,像是已经接受了他快要走的事实了。
周宗儒的体温一再降低,握着她小手:“好,我儿子托付给你了。”
说到小家伙身。
南浔低头,很失落看了看自己肚子:“他太不孝了,为什么还不出生呢。”
早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