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太阳刚刚升起。
班若等人飞出九叠瀑山洞,正待往西南边巫山地界去。还未飞出凤凰巢,天空远处一队人马疾飞而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远远地看他们身上统一的蓝色长衫,露出肩头的剑柄上的剑穗,就知道他们是玄清门的人。
挨近时,只见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正是玄清门监执班烁!
“爷爷!”坐在青鸾背上的班若轻声地低唤了一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悲怆。
看对方的架势,分明就是为赤霞峰支派报仇来的。
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要与自己的亲爷爷对敌当前。这是一种怎样的心酸与无奈!
可惜没等班若心潮平复,双方甫一照面,班烁就祭出了一根兽筋制成的长鞭,向班若卷来。
青鸾一闪身,带着班若避过鞭头,向远方疾速飞去。
易廉从班烁身后闪身而出,手中掷出一道太极印,光一般飞向班若,在她的身后炸响。
青鸾被冲击得在空中一个侧弯,差点将背上的班若抛出去。
班若回头望着远处既熟悉又陌生的易廉,他已经不是那个在溶洞里陪她下棋,替她拿换洗衣服的易廉哥哥了!
班若脑海里响起惑业的绝唱:“那铭心的爱,那刻骨的恨,都不敌岁月,无声地轻抹。”
曾经的情谊再深,也经不起岁月的涤荡,竟然还会有对她无情下手的一天!
班若在青鸾的背上呆愣片刻,突然发现她们已远离了凤凰巢。她连忙拍拍青鸾的背:“姐姐,回去!”
“妹妹,我还是带你先逃吧,今天我们再没有月神相助,也没有灵石开十效阵。我们是敌不过玄清山的人的。”
“我不能抛下舍予和果果他们,更何况还有彩鸾呢。”
“我把你驮到够远的地方,再飞回去救彩鸾。”
彩鸾本来驮着仍有些虚弱的巫咸,飞在众人的后面。虽然它的飞速也挺快,但在混战中难免会受到波及。
“不!我倒要看看我的亲祖父究竟准备拿我怎么办。就算死在他手里,我也要回去!”班若执拗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青鸾也的确心系彩鸾,只得在空中盘旋一圈,掉头飞回。
舍予手持降魔杖,拦在了意欲追击班若的易廉面前,杖头一指,大喝一声:“易廉!你难道忘了是谁孤身犯险,前往蓝晶府救你的吗?慧儿为了你,差点葬身在梦貘的幻境中了!”
易廉闻言一怔,转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舍予:“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身为韦陀寺的活佛,竟然编谎话不用打草稿!我堂堂玄清山名门大派剑龙之子,怎么会需要她一个小妖女来救我?!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舍予皱眉暗忖:难道他被红狐控制了心智,失去了记忆?难道玄清山的丹凤子会没有办法解除这种妖毒吗?
这时,田如蜜飞到易廉的身边:“易廉哥哥,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自己已经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早不配当什么活佛了!”
田如蜜一边跟易廉说着话,手里却暗暗地发出了一篷银针,蝗虫般飞向舍予。舍予将金钹放大,一挡。
“叮叮……”声不绝,银针被撞飞,田如蜜手一招,尽数收回。
易廉的剑也同时飞起,他的指尖发出两道绿光,控制着飞剑,绕向舍予的身后。舍予的降魔杖一转,转成一道光圈,护卫在他的身旁。
佛家功法主防御,不善攻。
田如蜜与易廉二人,一左一右,配合着轮番攻击,舍予虽然能勉强抵抗,却也无还手之力。
那边厢,尼堪迎上了班烁,他一身金黄色的龙蜕衣,班烁一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虽然尼堪挥剑就劈,龙吟啸啸,颇有威势,却毕竟只是元胎期的修为。班烁并不把尼堪的攻击放在眼里,只是用自己的宝剑格挡防御,一边打一边问尼堪道:“不知阁下是大夏王朝哪个王子?”
尼堪心头暗笑,打蛇随棍上:“你们玄清山是欺我大夏王朝没人了吗?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来我地界寻衅抓人!”
班烁连忙解释道:“王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找那吴慧一人回玄清山,查明赤霞峰支派门主之死,究竟是否与她有关。”
他仍然叫班若为吴慧,显然根本不承认她是班家血脉,顺带把惑业的身份也淡化了。
尼堪大笑道:“你们死个支派门主就如此兴师动众,我们大夏王朝的老祖仙逝了,又待去找谁偿命?!”
班烁一惊:“我门人回去禀报,说是吴处去与吴慧二人,龙凤双剑合璧,将所有围攻凤凰巢之人尽数绝杀了。怎么他自己也死了?!”
尼堪冷哼一声:“你们欺软怕硬,见我师傅仙逝,就来找柔弱的慧儿报复,有本事上九龙城找我们大王讨要说法去!”
远处的田如蜜见班烁只是与尼堪缠斗,并不下杀手。她曾在红坡国围剿旱魃时见过尼堪,便尖声高喊着提醒班烁:“师伯不要听他胡诌!他不是大夏王朝的人!他跟那小妖女是一伙的!”
班烁见自己竟被他戏弄了,当下再不留情,怒吼一声,长剑光芒爆闪。
“锵!……”
两剑交击,尼堪只觉得自己的手臂立刻就麻了。手中的长剑也被斩成了两截。强大的剑气击在龙蜕衣上,胸口一窒,差点背过气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从空中坠落而下。
地面上,倒着数个玄清门人,痛苦地抠着自己的脸和手。
那是神医和纳兰敏锐撒的痒痒粉,昨晚大夏王朝的人全都穿着严密的盔甲,没有用上。今天用来对付玄清门的人倒是合适。
但是痒痒粉只能用于对付修为低浅的门人,遇到丹凤子这般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