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关静萱也不知道,她究竟扇了潘小柔多少个巴掌,反正,她停下来的时候,觉得手又酸又疼。她停下的一瞬间就一把将潘小柔推离跟前,怕再慢一步,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会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
呵,巾帼不让须眉的药女,连她一个闺阁女子都反抗不了。这样的人居然上过战场,原来他们的胜利不是我军太强,而是敌军太弱。
关静萱的一番动作太过突然,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如水的潘小柔已经被关静萱打成了猪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才为显柔弱憋着的泪水,此刻大约因为疼痛,全都落了下来,源源不绝。
关静萱真想叹一句,果然,是水做的,砒霜水。
凭白被打,却不吭声,不是潘小柔的性格,她忍者脸上的剧痛开了口,有些口齿不清,但关静萱听懂了她说的话,她说,“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我再说一遍,别叫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半路跳出来的不同母也不同父的妹妹。为什么打你?一,打你不知廉耻,明知道段瑞年他婚事早定,你还不遗余力地攀附于他,第二,打你有伤风化,还没名分呢,已然珠胎暗结。别否认,咱们城中有的是名医,断一个滑脉并不很难。第三,打你上门挑衅,怎么,叫我声姐姐,再叫他声段郎,你以为你的名分就定下了?我告诉你,我若为他正妻,你终生都别想踏进段府一步。后头几个巴掌么,不好意思,打顺手了。”
其实不是顺手,第四个巴掌,是为了她那个盼了五年却止于五月的孩子,第五个巴掌是为她给她下的绝育药,第六个巴掌,是潘小柔嫌她挡路给她的那碗断肠毒药。后头还有巴掌么?那就真的只是打顺手了。
从关静萱开始甩潘小柔巴掌开始,周遭一直都是一片寂静。因为做亲戚邻居多年,大家从来不知道关家大小姐是这么彪悍的一个人,当然,除了昨个儿被开了瓢的方谨言和旁观了全程的小厮默语。
默语默默地看了眼他家少爷的额头,再对比了下那位姑娘的猪头,觉得昨个儿关家姑娘应该是手下留情了,至少今天他家爷没有卧床不起。
“少爷,今天关家大小姐好像比较狂躁,不然……你还是改天再来找她讨回公道吧?”默语良心建议道。
方谨言不想理他,他从出门开始都说了八百回了,他不是出来找关家大姑娘讨什么公道的,谁让他调戏人家,人家不过是反抗地激烈了一点。
他这回来的目的,是想亲眼见一见将来因为救了忠王而一路直升到护国大将军的潘大力的,听说人如其名,力气极大,他想看看他除了力大如牛之外,是不是也长得像牛,不然怎么就能好死不死地为忠王挡住从山上滚落的巨石呢?
没想到,正主没见到,倒是看了场闹剧,这被打的,貌似就是潘大力相依为命的亲妹子吧?但前世,关家大姑娘有这么一出吗?
被她特意请来、招来迎儿子回城的亲戚、邻里看了场闹剧,段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暗斥关静萱的不懂事,但此刻她更关心的是……
“瑞年啊,静萱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小柔是真的有孕了?你信上怎么没提呢?”
段瑞年赶紧冲娘亲使了使眼色,小柔的事,他从头到位没有跟静萱提过,本来是想着待他和静萱完婚之后再迎小柔入府的,没想到路上小柔诊出了自己的身孕,小柔是能等的,孩子却不能等。小柔也跟他承诺了会跟静萱好好说说,没想到,不知道静萱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还当众说破。这看似fēng_liú韵事,实则……段瑞年觉得关静萱连他的脸也一起打了。
见儿子默认,段夫人走到了关静萱跟前,“静萱啊,不是娘说你,你明知道小柔有孕,怎么能打了她这么多个耳光,脸都给她打肿了。影响到孩子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是瑞年的正妻,就该大度些,小柔生再多孩子,都大不过你去,你又何必……”听着像是说理,却满满都是谴责意味。
大不过么?段夫人尚未经历,她却是知晓的,不用多,一个大胖孙子就能让潘小柔凌驾她这个正妻之上了。想到这里,关静萱嗤笑出声,“娘?段夫人,如果静萱没有记错的话,我还尚未过门呢。”
“你和瑞年,你们不是……”没想到关静萱会出声反驳,段夫人一时间气的说不全话,但以关静萱对她的了解,她要说的无非就是,她和段瑞年定亲多年,当年要不是段瑞年远走从军,她恐已嫁入段府两年有余。
“嗯,如您所说,我与瑞年已然定亲多年,但定亲归定亲,这还没成亲没拜堂没入洞房,当然随时,都能反悔。”
刚才琥珀在她后头说了一句,方家纨绔来了,只怕要坏事,关静萱却觉得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她想过,若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来过,在方纨绔和段瑞年之间,她不会再选段瑞年。
方纨绔虽然命短了点,人花了点,但她关静萱不怕做寡妇,也不怕替他收拾小妾,因为她对他没感情。
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没有感情,就不会伤心。
关静萱又看了眼段瑞年,眼前浮现的都是他当年在她灵堂之上的冷漠模样,正妻新丧,宠妾已然迫不及待地一身红装,他却始终视而不见,那样的人生,她不想再经历一回。
当方谨言看见关静萱朝她走来的时候,他就心道不好,额头也又开始隐隐作痛,本想转身就走,但默语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