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半道上与天清迎面相遇。天清骑着灰白色的马儿,正挥动着马鞭赶路,却不想见到周长青熟悉的身影,便停了下来,主动打着招呼,“见过周师叔。”
“这就是逍遥派掌门的大弟子吗?那我可得认真瞧一瞧。”从天清的称呼里,木合很容易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他见天清神采奕奕,也忍不住多打量三两次。
“这位是……”没想到有旁人在场,天清愣了愣。
“察哈尔王子,木合。”周长青指着介绍后,又转身指了指马车内,“车上还有一人,是嗜血族的厷伊姑娘。”说这话时,周长青略显无奈,“你也知道,郡主就这脾气。”
“嗜血族?”饶是天清见多识广,听得此信息,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嘉怡是越大胆大,这嗜血族岂能轻易接触?“在哪儿?让我见见。”
“你是在喊我吗?”厷伊听得声音,掀开车帘,从车内露出大半个身子,“嘿嘿,这位公子,瞧你细皮嫩肉,像是一道美味,不如,让我尝一口?”她一边说着,还不忘用舌头舔着嘴唇,露出对美食的痴迷。
话音刚落,天清还来不及给出反应,那马儿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原地嘶鸣后,竟一蹬腿,将天清从马背上摔落在地。“呀!天清师兄小心!”嘉怡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天清跌落在地。
“这马儿太不听话了!”嘉怡一边责备道,一边跳下马车,将天清扶起,仔仔细细地检查着他的四肢,“有没有伤着?”嘉怡关切地问道。
“啧啧,郡主,你家师兄就这点能耐吗,连一匹马儿也不能制服。”见天清如此狼狈,厷伊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言语之间,有轻蔑与不屑。
天清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常年待在逍遥派,他甚少与女子接触,偶尔见到嘉怡,已是非日常生活。可眼前的厷伊,生得一张俊俏的小脸,弯弯的柳叶眉,真能被轻易地印在心间。
连他自己也未察觉,脸颊有微微泛红。
“你来驾车吧,我骑马。”周长青起身,拍了拍天清的双肩,让出座位,“可得小心,别太颠簸,车内是三个姑娘。”
“师父,那马儿不听话,你可得小心!”见周长青翻身上马,嘉怡的语气有些急促,生怕他也如天清这般,被马儿甩在地上。好在,周长青骑术了得,只不过眨眼功夫,便把这匹烈马驯服。
马车外,周长青与木合骑马走在车后。刚开始,二人还有片刻的沉默,但随着木合主动打开话匣子,便也很快变得熟稔,“周师傅骑术了得,实在佩服。”
“习惯了,其实这马儿,也还是蛮听话的。”周长青摸了摸马背上的长毛,亲昵的举动很容易便赢得马儿的好感,“曾经,我见过真正的烈马,那可是真愁煞人。”
“哦?不如说来听一听。”木合有着自己的完全不同,一个热烈,一个温顺,很难得见到一匹烈马,“有什么好玩的故事吗?”
“谈不上好玩。”周长青笑着摇了摇头,“十几年前,我得了一匹宝马,嘿,你还别说,那匹马真有个性,连着上了三名骑手,也未能将它制服。”说道这里,周长青故意卖了个关子,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想想。”木合转动着眼珠,思考着最合适的答案。良久,他才开口,道,“或许,我会用草料诱惑它吧。毕竟跟马儿需要有缘分,缘分到了,便不需要驯服。”
周长青没有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接话,“那时候,想不到这么多。直接拿刀,往马屁股上扎了下去。那匹马吃了疼,便有了教训。看到我时,便不敢再乱来。”
!!!
木合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眼前温和的周长青,与叙述里残暴的周长青合二为一。或许,时间的冲刷,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形象与观念吧。
马车上,天清正隔着车帘,与厷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而看看眼前的路,时而回头,看看厷伊的笑脸。以至于,嘉怡似乎都成了多余的角色,嗔怪道,“天清师兄!你为什么不理我!”
“哪里,有理你的。”天清这才回过神,赶紧接话。
“喊了很多声,可你就只顾着和厷伊姐姐聊天。”若非在马车内,嘉怡可真想给天清数个小拳头。“我刚问你呢,我们还要走多久呀?”她一边问道,一边指了指天色。
夕阳西下,原本泛蓝的天色,已渐渐染上灰色。可一行人的眼前,连个落脚地也看不到,这可真急人。以至于嘉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这马车到底有多慢,竟与往日的行程完全不一样。
“大不了,一会儿露宿。”明明是回答嘉怡的问题,但天清却一直看着厷伊。
厷伊有点受不了天清那炙热的目光,冷哼一声,索性怼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吗?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啧啧,可别给逍遥派抹黑。”
她这一句话,倒是让天清彻底清醒过来。面红耳赤的他,赶紧扭头,正视前方,用回答嘉怡问题的方式打破尴尬的气氛,“郡主,你想在哪里休息?”
“逍遥派呀!所以才问你还得多久。我记得,以往这个时候,都可以到逍遥派附近。”嘉怡年纪尚小,不懂厷伊问题里的调侃,只认真与天清交谈道。
但嘉怡不懂的地方,年长的柳絮却懂。她看到天清脸红的模样,便忍不住压低声音,在厷伊耳边打趣道,“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