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那么娇气。”嘉怡不服气,但毫无底气的声音里,却不得不认栽,“一时失误啦,不信,你让我再试试,保证不会再……”
“你还想试一试?”木合冷冷地打断嘉怡的话,将她从怀抱里推开,而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郡主,这样的玩笑,我可受不了,不如,你找其他人吧。”
不知为何,有一股无名火,在木合的心中陡然升起。良久,他才意识到,这不是生气,而是对嘉怡的担心与着急,倘若,真有个意外……
“好啦,玩笑而已,瞧瞧你,还认真。”见木合似有真生气的意味,嘉怡便也知趣,不再提爬树的想法,只意犹未尽,道,“哎,刚才的失误可真丢人。”
“我们再往前面走一走吧。”胸前仍有嘉怡的余温,想到这里,木合便一阵加速心跳,既刺激,也害羞。他别过脸,不再直视嘉怡,只用手指了指正前方的路。
“前面呀,前面没有什么好玩的了。我们回去吧!”嘉怡走到木合背后,正准备拍一拍他的肩膀,却不想,看到他的后背有微微印迹,“呀,你刚才受伤了吗?”
“当了一把人肉垫子,你说呢?”木合摆摆手,反问的语气里却有一丝平静。
“我们快回去,得让师父帮你看看!”嘉怡有些着急,连说话的语速,也陡然加快不少。玩笑归玩笑,但嘉怡还是明白,木合是察哈尔王子,乃是千金之躯,可容不得差错。
感受到嘉怡的关心,木合愣了愣。
贵为察哈尔王的幼子,木合生来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见过阿谀奉承,见过笑里藏刀,见过唯唯诺诺,但唯独没有见过真心相待。尤其是巴图事件后,他连最亲密的手足都无法再给与信任。
可嘉怡,给了他生命里最缺少的一份真心。犹如一道白月光,直直地烙在心间。
“想什么呢,快走啦!”嘉怡已迈开脚步,与木合有四五步的距离。见他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嘉怡只好叹了一口气,倒回来,推了他一把,“快走啦,小心伤口感染。”
有些事,十岁的嘉怡不懂,但十五岁的木合却懂,只不过,他只能懂,不能说。
二人并肩行走,一人满腹心事,另一人却哼着小调,轻快前行。走到周长青房间前时,嘉怡看到摇曳着的烛光,便上前敲了敲门,“师父,我可以进来吗?”
周长青刚和衣躺下,却听得嘉怡的声音,赶紧起身,打开房门,“夜已深,你怎么来了?”而后,才注意到她身边还跟着木合,满脸灰尘,一副狼狈模样。
“嘿嘿,师父,木合摔伤了,你帮我看看?”嘉怡站在木合身后,将他推进房里后,随手关上门,“我就不进去啦!在外面等你!”
“发生……什么了?”周长青上下打量着木合,愣是没有看出一丝伤口。
木合想了想,没有直说,只淡淡地开口,“背上有点疼。”
“哎,郡主这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这不只是周长青的牢骚,更是他的心声。这两三年,他算是明白,要当好嘉怡的师父,就得有替她解决麻烦的自知之明。“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
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嘉怡站在院中,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两句话。而下一句是: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两人?如果有木合一个名额,那勉强算吧。
“我这是,欠了木合一次人情。”想到这里,嘉怡便有些闷闷不乐。她不喜欢欠人情债,否则,心里总是藏着沉甸甸的包袱,真叫人寝食难安,“得想办法还他一次。”
她正嘀咕着,房间内,木合已脱掉上衣,让周长青检查伤口。幸好,只是些许擦伤,并未造成严重的后果。“你这……莫非是保护郡主造成的?”周长青不傻,凭木合的本事,断不会轻易受伤。
木合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摇曳的烛光中,周长青似乎意识到什么。可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转瞬即逝,令他无暇抓住。他拿着药瓶,替木合敷药,叮嘱道,“虽是外伤,这两日,可别碰到伤口。”
“师父!好了吗!”嘉怡独自待在门外,只得原地走动,略显无聊,“我数到十哟,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进去啦!”
“好了,这就出来。”正巧,周长青上完最后一点药,一边替木合整理上衣,一边应答。而后,他拉开门,道,“时间不早,你们赶快回去吧。尤其是你,明日,你还得早起练武。”他伸手揉了揉嘉怡的脑袋。
“知道啦!”不说则已,一说,嘉怡还真有些困倦。想到明日早起练武,嘉怡可真是心里直哆嗦,“那我们回去啦!师父再见!”
“既然,你要早起,为何,还要夜游?”在回去的路上,木合不解,提出疑问。
“反正睡不着啦,总比躺在床上好。”嘉怡耸耸肩,表情无所谓,但神情却有一丝疲倦,“哎,明日,约莫着会被三清师叔惩罚的吧,说我注意力不集中。”
嘉怡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次日,当柳絮使劲呼喊,才勉强将嘉怡从睡梦中唤醒时,她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状态里,“柳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三清师傅可派人来过好几次了!你怎么还在睡!”柳絮急促地提醒道,还不忘大着胆子,拍了拍嘉怡的双脸,已使她尽快清醒。
“什……什么!”犹如五雷轰顶,嘉怡真是一脸惊慌,不知所措。“完了!我是不是迟到了!”她只在学堂内有过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