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启泰帝患病后,所有人都陷入到恐慌与不安的情绪里,并逐渐有蔓延之势。就在这时,昭文太子却不得不肩挑大梁,担负重责。
启泰帝的病情时好时坏,偶有一次,稍作清醒,发出一道谕令:“命太子监国,太傅辅政。”随后,便又陷入到昏迷状态里。一连数日,全靠太医院的药方续命。
这是一道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谕令。太子监国,只是迟早的问题,故众人并未察觉有何异样。但辅政者,非上官丞相,而是太傅,却是大大的意外。
幸好,昭文太子时常参与国政,对错综复杂的官场交际也略有耳闻。他并没有一味遵从启泰帝的命令,而是在辅政的同时,保留上官丞相的一切权力,给予上官丞相与太傅平等的地位。
然而,这只是昭文太子一厢情愿的想法。
从年初开始,上官丞相便隐约察觉,他在启泰帝面前有失宠的趋势。但万万想不到,失宠的结果来得如此之快。若非昭文太子顾及与嘉怡的同窗之情,只怕从这次开始,便注定之后的结果。
不甘心!着实不甘心!
yù_wàng,本就是一个无底洞,更何况,上官丞相领略过权力之巅的风采,更难以接受从高处摔落在地的疼痛。有隐隐恨意,骤然出现在他的心间。
最明白上官丞相心思的人,当属端亲王。因此,他借着商议疫情的名义,邀上官丞相到府上一叙。面对上官丞相的满面愁容,端亲王笑呵呵地开口,道,“丞相大人,近来可真是心事重重。”
“哎,这官场沉浮,本是正常事。”随着启泰帝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事到如今,上官丞相也不能再自欺欺人,权当睁眼瞎。偶尔的自我调侃,也是内心不安的开始。
“以我之见,你这丞相位,暂时不会动摇。”作为王叔,端亲王自认为对启泰帝有七八分了解。“那位太傅,你对他了解几分?”
“少有交集,除了嘉怡被训斥时,偶有交谈。”对于上官丞相而言,他与太傅的关系,不像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倒像是围绕着嘉怡转动的父亲与师长。
“或者,试图将他拉入阵营。”端亲王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自以为给出最合适的策谋,“如若不行,便……”虽为省略,但上官丞相却明白其中深意。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换话题,道,“王爷,先前你交代我的事情,这奏折已呈了上去。却不想,还未等批复,便赶上皇上患病。可否推迟?”
“不着急。或者,我们可以顺水推舟……”端亲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凑到上官丞相耳边,轻声低语。
昭文太子很是心累,以往,有启泰帝做出最后抉择,他只需要学习与模仿。可如今,当他身为高位,这才明白,原来,皇帝并不好当。有多大的权力,就得有多大的压力。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监国,但第一次掌握到实际的权力,他还有些力不从心。晨会时,他抛出眼下最棘手的问题,交由朝臣们商议,“而今,京城人心涣散,该如何是好?”
启泰帝患病的消息,瞒是瞒不住的,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公之于众。但昭文太子想不到,公布消息后,反而人心惶惶,不少人拖家带口外出避难。一时间,原本繁荣的京城市井,竟沦落到百废待兴的地步。
“诸位,可有何高见?”昭文太子起身,走下台阶,与众人并肩而站,以示尊重。
最先开口者乃是户部尚书,他递上一本奏折后,才解释道,“近十日以来,京城商业利润大幅下滑。微臣以为,每日当提前关闭城门,以防止百姓继续流窜。”
“万万不可。”不等户部尚书继续陈述观点,太傅便站了出来,当即反驳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微臣以为,当正常开市,并不限制任何初入。一切照旧,方能稳定民心。”
“但眼下人心不定,在皇上龙体安康前,谈何稳定民心?”户部尚书厉声反驳,似有与太傅一较高下之意,“微臣以为,当出告示,以令服人。”
“民心岂是条令所能约束,你可真糊涂!”太傅直接甩袖,以宣泄心中不满。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昭文太子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理清两种观点中的利弊所在,争取得到更合理的结果。而仅有十二岁的他,还不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出头绪。
端亲王看出昭文太子的犹豫,见火候已到,便朝上官丞相递出眼神。上官丞相心领神会,站了出来,作揖后方才开口,“微臣赞成太傅的意见,且以为,当有人做出表率,方能安定民心。”
“如何做出表率?”昭文太子反问道。
“端亲王有二子,均在外地。若此时,能将二子召回京城,以探望皇上龙体为名义,微臣以为,当有表率作用。”上官丞相声音平稳,不起一丝波澜,似有十拿九稳之意。
太傅正欲反驳,却见端亲王冷冷地一瞥,心中一紧。倒是户部尚书,立马改了口风,向上官丞相表示认可,“丞相大人考虑周全,此主意甚好,是微臣糊涂。”
画面突变,一时间,众人竟统一口径,纷纷支持上官丞相。而或许有反对声音的太傅,也在端亲王的怒目注视中,第一次表现出沉默。太傅尚无实权,不得不顾忌端亲王的身份与地位,以无言相待。
“那么,便依丞相大人之见。”讨论出有效且看似合理的答案,昭文太子方才松了一口气,叮嘱道,“有劳丞相大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