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委屈,一连三四日,嘉怡都不肯离开行宫半步,任昭文太子与修文连番哄劝,也不肯改变心意。她只当扬州是一处不合心意的地方,数着日子,盼着早早离开,以便可以去看看真正的江南。
到了第五日,不死心的修文又一次出现在嘉怡面前。这次,他带来不一样的消息,只神秘兮兮地向嘉怡传播着小道消息,“昨日,听茶楼里的老板说,扬州有八大怪人,以卖画为生。嘉怡妹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怪人?是那种眉毛眼睛长一块儿的怪人吗?”嘉怡转动着眼珠,按照修文的用词,思考着怪人的存在方式,毫不掩饰心中的好奇。闷在行宫内数日,嘉怡早已变成一条咸鱼,只盼着寻个理由,出去走一走。
“我也不知道,嘉怡妹妹,咱们一块儿去看看,怎么样?”修文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嘉怡的胃口,“王兄已经在门口等着,就差你了。”
“那你们等等我!我去换一身衣服!”有了扬州八怪为由,嘉怡暂时将不愉快的情绪忘在脑后,再一次对扬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以怪而出名。
抱着这样的心思,嘉怡跟在昭文太子与修文身后,慢悠悠地出了门。“昭文哥哥、修文哥哥,你们确定有怪人吗,他们会吃人吗?”
“咦?王弟没有告诉你吗?”听得此话,昭文太子充满疑惑地反问道,“扬州八怪,只是八大有名的画师。前日,太傅替我们联系到其中一人郑先生,邀请我们去看一看他的画作,仅此而已。”
“什么嘛!修文哥哥,你又骗我!”再一次被修文糊弄,嘉怡挥动着小拳头,作势又要发泄,“你你你,若是一天不欺负我,是不是浑身上下就不舒服。”
“嘉怡妹妹,我没有骗你!”修文躲在昭文太子身后,企图以他当挡箭牌,拦住嘉怡的不满,“我有告诉你的,八大怪人,以卖画为生,是你没有注意听。”
“你胡说!”嘉怡不服气,仰着小脸,询问着一旁的天一与地二,“刚才你们也在,修文哥哥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天一识相的往后退了一步,还用手指戳了戳地二的后背,将这烫手山芋丢了出去,“刚才,你听到了吗?”
“回郡主,刚才小王爷确实有告诉你。”地二比天一老实,不善于应变。
“看吧,是你太笨啦!”修文抓住机会,弹了弹嘉怡的脑门,半是取笑半是玩笑,“一直待在行宫里,也不出去走一走,脑子生锈了吧。”
“修文哥哥!你真是越发过分!”嘉怡抓住昭文太子的衣袖,将他往前拉扯,道,“我不跟你玩,我只找昭文哥哥玩,他可不会像你这般欺负人。”
每当二人发生口舌之争,昭文太子总是笑了笑,由着嘉怡的性子,当个和事佬,“我看呐,你们也别吵。生气可对身体不好,不如去看看画,陶冶情操。”
“那昭文哥哥,你带路!我跟着你走好啦!”嘉怡一边慢吞吞地跟在昭文太子身后,一边忍不住问道,“郑先生是谁呀,你们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昭文太子指了指拐角处的一处民宅,道,“那就是,离行宫不远。”
确实不远,只有三条街的距离。远远看去,嘉怡看到满眼翠绿色的竹子,正探出头,伸向高强之外。偶有行人路过,那竹子还能跟着微风轻轻摇动,似在向行人行人致意。
待走近时,嘉怡闻到一股花香,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是在炎炎夏日里的一股清凉。“这是什么花呀!好香!可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名字。”
“你猜猜看?”修文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桂花吗?不太像。”嘉怡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可能出现的答案,末了,选择了一个自认为最有可能的选项。“猜不到,修文哥哥,你快告诉我吧?”
“笨蛋!是兰花。”修文捏了捏嘉怡的脸蛋,有些调侃,“梅兰竹菊,是四君子。郑先生有个怪癖,只画兰花与、竹子与怪石。喏,你看,门口堆放的便是怪石。”
顺着修文的指向,嘉怡看到一堆中有镂空的怪石,正随意地摆放在民宅门口。若不是这条路比较宽敞,还真是容易给他人行路造成不便。“好多石头!郑先生是有奇怪的收藏癖吗?”
“非也。”昭文太子摇了摇头,模仿着太傅的语气,向嘉怡转述道,“郑先生有一名言,自称‘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
“原来如此。”嘉怡也跟着摇头晃脑,似有所悟,“有趣!我想见一见郑先生,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有趣的灵魂,总是更容易触及嘉怡内心的柔软。在她眼里,郑先生便有着能打动他人的有趣之处。
“郑先生未曾做官,太傅交代,只以平常心对待,即可。”昭文太子文绉绉的表述方式,引起修文的注意,待他的话音刚落,修文便着急补充道,“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摆架子。”
“太傅真啰嗦。”嘉怡吐了吐舌头,转身,向行宫的方向以她的方式表达不满,“不过,太傅今日怎么没有一起过来呢?我还以为,他会与我们一块儿的。”
“太傅去拜访其他怪人们了,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据说,要走遍扬州八怪。”昭文太子略加思索,向嘉怡补充着太傅的信息,“就连父皇,这两日也是找不到他的身影。”
“哈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