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太子即将代行祭天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街头巷尾对此议论不已。自从小满之后,他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便有显著的提升,纷纷将他视作帝国未来的希望。
连带着不少与昭文太子有关的“奇迹”,也成了百姓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知道吗?听说太子殿下出生的前一晚,有九条龙盘旋在皇宫正上方。”街头的王二瞎子正敲着碗,传递着各类小道消息。“那九条龙,久久不肯离去,直到太子殿下平安出生。”
“是了,是了,我也见到过。”围观人群里传来一句迎合声,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有一条火龙,当时喷出火,照亮了半个皇宫。”
“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王二瞎子故作玄虚,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待嘈杂的围观人群渐渐安静后,他才继续开口,“这太子殿下,洪福齐天,实乃主持祭天的不二人选。”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竟引得其他百姓连呼千岁,好半晌,才逐渐平息。
“这太子殿下,真乃国之幸运。”王二瞎子做着最后的总结陈述,末了,继续敲着碗,起身,摸索着街道的方向,渐渐离开。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昭文太子持有肯定态度,曾被昭文太子当众斥责的京城令尹,便是其中之一。自从地契一事后,令尹在百姓们心中的威望值急剧下降,真可谓丢脸丢到全京城。
令尹作为京官,受到上官丞相的直接管辖。他曾就此事向上官丞相做过详细解释,“丞相大人,下官着实冤枉,这该如何是好?”
上官丞相头也不抬,一边翻看着公文,一边回答道,“能怎么办?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我皆是臣子,听之、忍之。”
“下官咽不下这口气。”令尹与上官丞相同岁,却不如上官丞相稳重,一时间忘了身份,竟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那太子,不过黄口小儿,怎可……”
“住口!”上官丞相放下手中的公文,抬眼,目露狠意,然而开口,却是亲切地喊出令尹的名字,“子初,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是……下官知错了。”令尹忙捂着嘴,左顾右盼,待确定房间内只有二人时,方才松了一口气,“下官也就只是随口说说,上官丞相可别往心里去。”
“我自然是无妨。”上官丞相继续翻阅着公文,面色平静,“子初,这话,只可你我二人知道。若是被第三者偷听,你真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抵罪。”
“那丞相大人,这地契一事,下官该如何解决?”令尹叹了一口气,一时间没了主意,“现在,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让下官的脸,该往哪里搁。”
“无妨,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上官丞相淡淡地开口,给了令尹一条建议,“无非就是被当成谈资而已,难不成,百姓们还敢蔑视你这官?只需要记住,你才是京城的父母官,而太子,并不是。”
“多谢丞相大人。”有了这句话,令尹悬着的一颗心才逐渐落了地。
然而,上官丞相的一席话,只能安抚令尹不安的心,并不能缓解令尹对昭文太子的偏见。因此,当他巡视民情,却发现有一群人围着王二瞎子讨论昭文太子的轶事时,一股无名火,便从内而外扩散开来。
“散开,散开,这太子殿下,是你们讨论的话题吗?”令尹咽不下这口气,出声训斥道。但那王二瞎子早已走远,剩下的也不过只是听众。
“啧啧,原来是被太子殿下当众下令调查的令尹大人。罢了,还是散开吧”人群里也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冷哼,竟引得其他人大笑不已。
“就是,竟然还在任,也不知道后台是有多硬。”另一个尖锐的女声,宛若一把刀子,直直地插在令尹的心口间。
“你,你们!”令尹气得直哆嗦。
“大人,我们还是回去吧。”站在令尹身后的衙役一边护着令尹,一边低声提醒道,“这祭天一事,礼部尚书还等着与大人商议。”
“罢了,走,我们回去。”又一次被百姓们当众取笑,令尹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只好点点头。但他与昭文太子的梁子,却是越来越深。
而这些关于地契一事的后续,昭文太子并不知情。连日来,他一门心思扑在学习祭天的礼节上,甚至,为了背诵贺文,连熬了两个通宵。
夜深人静时,修文最为心疼昭文太子。他蹑手蹑脚地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昭文太子继续背诵贺文,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来想去,只得提醒道,“王兄,你这都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还是别看了。”
“是王弟,快进来。”昭文太子这才放下手中的贺文,摇摇晃晃地起身,有些无奈,“没办法,这三日后便是立秋,还有一篇贺文需要记住。”
“王兄,身体要紧。”修文三步上前,按住昭文太子的双肩,“你看看,都站不稳了。若是祭天之时闹出笑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的也有道理。”许是一直紧绷着神经,在得到修文的安慰后,昭文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打着哈欠,露出倦意,“你这一说,我是觉得有些困了。”
“那就太子辩驳的机会,拉住他的衣角,便朝门外走去,“王兄,主持祭天虽重要,但也别给自己添加太大的压力。”
昭文太子没有搭话,只跟着修文走出书房,站立在院内,抬头,欣赏着皎洁的月光。而这月光,似乎正一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