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林轩一直保持冷静,即使是在心底杀机开始无限沸腾之时,他脸上依然毫无异样。 -..-
“你可以再试试!”骆原向前‘逼’近,死死盯住林轩,“你可以再试试,不会有第二种结果,因为轮回之中有太多相似的东西。时间空间在变,但人的本质不会变,不信你看这里——”
骆原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上兀自在滴着血水。他用血水在镜面中画了一个“坤”卦的符号。
骆原继续‘逼’视林轩:“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那是坤卦的要义,自问世以来,解卦之法林林总总不下千万,但核心是不变的。
坤卦表示大地为母,天生之母‘性’也。六冲纯卦,主大好大坏之卦象。
“我是不可战胜的,不管经过多少道轮回,永远都是你的克星。”骆原的声音傲慢而‘阴’冷。
林轩迎着骆原的目光,淡然回应:“可是,我们也都知道,坤卦也有另外一种解法——诸事不宜急进,退守以静制动者吉。坤者大地平静,任其他物所摧而不为所动者大利也。若醉心‘私’‘欲’,违背常理,则有无妄之灾。”
“我是你的克星——”骆原举起右手,拇指、食指做了个“开枪”的动作,“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
林轩低下头,看着龙袍上的飞舞金龙,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冷静地忍住。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骆原高声朗诵,那是狄更斯的城记》中最经典的一段,“林轩,接下来,直登天堂的是我,下地狱的是你,哈哈哈哈……”
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地震开始了,足足持续了半分钟。之后,镜子凭空消失,林轩又一次陷入冷寂之中。
他听不见声音,但却明白,51地区侦知的巨人就在附近,随时都会掀起腥风血雨。
“堂娜危险了!”他一想到这一点,立刻疾步向外走。
幻觉让他变得更警醒,因为连51地区对他现在的困境都一筹莫展,可见形势有多复杂。
当他到达‘洞’口时,恰好看见堂娜略带沮丧地起身擦汗。
“毫无进展,这水球的外壁结构很奇特,极具弹‘性’,无法切割。”堂娜扬着手里的小刀苦笑。
那把格斗刀的锋锐程度毋庸怀疑,可以轻易割裂五层帆布或是切断一册五百页的厚书,但却无法对付眼下这类似于橡胶皮的东西。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炸‘药’。”堂娜等不到林轩的回应,越发显得意志消沉。
林轩凝视着那水球,头脑中突然浮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想法:“堂娜,你觉得这水球是什么?”
堂娜诧异地反问:“是什么?我觉得它是一个……在城市里,透明的球体随处可见,我不知道你在指什么?”
林轩倚着石壁坐下,继续看着那水球,缓缓地问:“如果我说它是一只眼珠,你会不会同意?”
堂娜吃了一惊,低头看着水球。
水球是静止不动的,所以她在短暂的吃惊之后,随即释然:“不可能。”
林轩问:“为什么不可能?”
堂娜无法解释,在指缝里拨‘弄’着格斗刀,皱着眉思考。
“我只是说它像眼珠,但不一定它就是眼珠。古老的山底不会孕育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须重新调整思路,用另一种眼光审视这里的一切。”林轩说。
蓦地,有人从右前方的一个黑暗石‘洞’中冲出,凌空飞跃,落在水球上,与堂娜相距五步,无声地对峙着。
林轩下意识地弹身而起,跃出山‘洞’,落在堂娜身边。
“骆原,又见面了。”林轩不动声‘色’地打招呼。
骆原的眼睛里爬满了缭‘乱’的血丝,脸上带着‘阴’森森的冷笑,仿佛一只半夜觅食的孤狼。
“现在,似乎到了最后解决问题的时候了?”骆原问。
“我们面临很多问题,先解决哪一个?”林轩反问。
骆原低头,指着那水球:“这一个。”
林轩示意堂娜避到自己身后去,淡然回应:“如何解决呢?”
骆原缓缓地蹲下,双掌贴近水球,轻轻地抚‘摸’着。
“他疯了。”堂娜在林轩耳边低语。
“天才和疯子只隔着一条线。”林轩不敢大意。
接下来,骆原俯身,四肢张开,‘胸’口和腹部紧贴在水球上,如同一只沉眠的雪蛤。然后,他将右耳凑近水球,屏住呼吸谛听。
林轩将水球看作是眼珠,则水球内有神山的缩影就很容易解释了,因为眼睛之所以能看见物体,就是因为物体在眼球上形成了影像。那么,这水球既能容得下神山,也能容得下其它任何东西。
同样,如果眼球破裂,则所有影像都会瞬间消失。
“它是谁的眼珠?是大山的眼珠还是——如果它是眼珠,那么我们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眼眶中,对吗?”林轩自问,然后慢慢地环顾这巨大的空间。
如果某一种动物的眼眶大到如此程度,那么它的身体一定就像绵延的群山一样庞大。
“我听到了它的声音。”骆原说,“它说,一切都将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