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与田梦疾步出去,抬头向山顶仰望。--
天空中果然出现了旗云,与此前媒体上拍到的珠峰旗云几乎完全一样。
媒体方面对于珠峰旗云的描述是这样的:天气晴朗时,珠峰顶上会出现形似旗帜的‘乳’白‘色’烟云,它是由对流‘性’积云形成,有经验的藏民可根据其飘动的位置和高度,来推断峰顶风力的大小。如果旗云飘动的位置越向上掀,说明高空风越小;越向下倾,风力越大;若和峰顶平齐,风力约有九级。因此,珠峰旗云又有“世界上最高的风向标”之称。
此刻,神山顶上的旗云静止不动,足有百十面之多,面积大的超过足球场,小的如公共汽车一般。
营地里所有人都跑出来看,但林轩发现,其中唯独少了薇薇安。
“林轩,你相信气象专家们所推断的旗云成因吗?”田梦问。
林轩苦笑:“专家是政fu的喉舌,他们说什么,有时候并不重要。”
在专家笔下,珠穆朗玛峰的旗云是因为其特殊地貌所致——7000米高原以下的珠峰,表面都被冰雪覆盖;7000米以上到峰顶,全部是碎石坡面。太阳出来后,碎石坡面很快被烤热,热空气沿坡面上升到峰顶附近凝结成云。当云团高出峰顶时,就立刻被强烈的西风吹向东方,于是就形成了“旗云”。
田梦压低了声音:“俄罗斯人说,旗云是呼吸所致。”
“是吗?”林轩并不吃惊,因为旗云的成因并非只有气象专家说的那一种。
旗云在珠峰顶上存在了数千年,而所谓专家、气象学之类的人类科学才出现了几百年。由他们来解释旗云成因,无异于要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去解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的生命秘奥。童言无忌,喜欢怎么说都可以。
在藏地三年,林轩听到最多的“旗云成因”正是“神祗呼吸所致”。
所有人仰望旗云时,脸上的表情大多是一片茫茫然。这些人是现代科技的追随者,从书本上学到的是唯物主义、实用物理学的那些知识,甚少接触佛法、禅理。而且,他们由美洲过来,与亚洲的地域文明有着不可跨越的巨大隔阂。
“为什么只给你配备这样一群技术人员?据我所知,51地区有几个部‘门’是专职研究亚洲文化的,也许那一类专家才能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林轩有些担心。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仅凭田梦一个人的力量去探索“地球轴心”的秘密,只怕是独木难支。
林轩从田梦脸上看到了很微妙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孤胆英雄准备单枪匹马拯救世界那样,充满了悲壮与凄怆,而且又夹杂着“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的慨然。
接下来的一句话,林轩更是听不懂。
“不知道很多事岂非也是一种幸福?”田梦说。
“什么?”林轩立刻追问。
“哲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傻子最幸福,没有虚妄的追求,没有过度的贪‘欲’,没有求之不得的困‘惑’,没有得而怕失的担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跟傻子相比,我们活得太累了。”田梦眼中出现了深深的倦意。
林轩无法接下去,因为这不是一个51地区的将军级人物应该说的话。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虚而敖游者也——庄子真的是一个具有大智慧、大境界的哲人,早在几千年前,就准确地定义了现代人的‘精’神弊端。林轩,我有时候真的想做一个‘无能者’,泛舟海上,漂泊东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忘掉自身,忘掉生命的意义……那该多好?”田梦向林轩身边靠过来,自顾自地说下去。
林轩苦笑:“田梦,你说得太高深,以至于我……无言以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人都有疲倦的时候,但不能放任自己垮掉,而是应该整顿‘精’神,以备再战。
“不要说话,这一刻,就让我们做不想、不做、无求、无知的傻子吧。”田梦闭着眼睛,头枕着林轩的肩膀,仿佛天上地下,只有他们两人遗世而立。
林轩再次仰望,旗云被风所摧,渐渐失去原先的形状,变成了大片大片的棉‘花’团。大约在二十分钟后,云翳渐渐随风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澄澈的蓝‘色’。
众人散去,各归其位。
田梦向人群中搜索,有点纳闷地低语:“怎么没见薇薇安?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林轩解释:“她目睹了山头营地那边同伴的惨烈死状,可能受了些刺‘激’。”
田梦皱眉:“怎么可能?以她的‘精’神控制力,断然不会受影响的。”
两人走回帐篷里,田梦开‘门’见山地说:“俄罗斯人对于旗云的研究非常深入,每年至少五十次登上珠峰绝顶,收集旗云,输入气体分析仪做成分检测。结果很明显,它其中有较多的二氧化碳成分,与人类呼出的空气类似。”
现代化的气体分析仪相当先进,其结果值得信任。
林轩曾经对自己做过测试,休息状态时,他每分钟呼出0.25升二氧化碳;处于日常活动状态时,每分钟呼出约1升二氧化碳;慢跑或有氧健身时,每分钟呼出的二氧化碳约2升。计算可知,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每天呼出的二氧化碳至少为360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什么动物的呼吸能够产生如此多的气体?”林轩问。
“不知道。”田梦摇头,“但由这些数据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