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狂跳不巳,心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我反复平息心绪,但泪已经不听使唤流了下来:“我知道曹继志给将军传了什么消息,不是安城被围,也不是我有什么危险。而是我们已经想到破阵之法,让将军做配合,很可能是当做诱饵,之后我们从城中突破再做阻击,那么……那么……”
我声音开始发抖,难以为继。
“那么,将军就等于孤军作战,任凭将军用兵如神,武功再高强都好,三百人也不可能敌得过十万兵马,将军必死无疑!“蒋宁瑜接口说下去。
听到他那句“将军必死无疑”,我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发软往凳子下面瘫下去。蒋夫人一把扶住我,把我扶在椅子上坐定。
我六神无主,只有眼泪簌簌而下。此时四周的黑暗浸润过来,那之前的弯月早巳不见影踪,我抱住两臂,只觉透骨的寒冷已经笼罩住我的全身。我抓住蒋夫人的手,只觉得仿佛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绳索不愿意放开。
蒋夫人轻声宽慰道:“小姐不必担心至此,以小姐的冰雪聪晴,既然已经猜到阴谋,必有破解之策,小姐冷静……”
我的头犹如被万军踏过的战场般混乱,此计阴险至此,我如何化解?我有些气自己为何每次一碰到久哥哥的事,就这般无用,这般沉不住气。
“并非我不冷静,而是,我也没有很好的破解之法。”我深呼吸几次,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此计两难,如是我们出兵去救,必要面对破阵的问题,若无十足把握,出城的士兵是送死而巳;但若我们不出兵相救,就如蒋副将所说,将军必死。完颜炳此计太毒,不管是得城还是杀将军,他都算大获全胜,可以在国内立威,力压国主完颜越。“
蒋宁瑜轻声道:“夫人,去给小姐泡一杯浓茶。”
我知道他是屏退蒋夫人,有话单独对我说。
“蒋副将有何话,连夫人也不能听。”我等到蒋夫人走后,努力调整自己的心绪后问道。
“小姐有所不知,夫人并不知道我其实是丁相的人。”蒋宁瑜的面上似乎泛起一种痛苦的表情。
我有些理解,这种必须要瞒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的心情,一定不会好受。
我点头“嗯”了一声,道:“所以你后面的话,与我爹爹有关?“
蒋宁瑜点头道:“小姐确实心细如尘,我想说的确与相爷有关。小姐一路北上,也许并不知道京城中的情况,太子已经被废,虽然现在还未定谁是东宫之主,但名字呼之欲出……”
我点点头,麻木的说道:“四殿下姜允霖……”
“正是”,蒋宁瑜点头答道,“而四殿下已经与右相尹士杰之独女订亲,不日将会完婚。四殿下与右相已经结成一气,相爷在朝中地位日危……”
我不明所以,打断道:“左右相、太子之争,与将军有何关系?“
蒋宁瑜放缓了说话的速度,试探地说道:”不知小姐知否,将军一直都是拥护四殿下的,他们凶……“
“那又如何?难道就为了断四殿下羽去送死?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政见不合是你爹与四殿下的事,与久哥哥无关,你休要再说一个字,现如今你要全部听命于我,不许再想什么朝政,你只想你还是明朝中人,那么就不该借敌人之手自断我明朝的勇将!“我一口气说完,也许是太久没有介入朝堂的争斗,我有一瞬觉得这些事都是上辈子的事,我已经忘了做事之前要考虑这些。但即使现在说了这些,我依然不想再理会。
蒋宁瑜急忙跪下,口中喊道:“小姐息怒,卑职只是提醒小姐时局而巳。就卑职这些年与将军出生入死,将军确实一名很好的帅材,也是一名优秀的将领,卑职也希望他吉人天相。”
我长叹一声,扶起蒋宁瑜,道:“我没有怪你,你也是职责所在。但你要记得,凌云吩咐你只听我一个人的,所以你不要再想其它,与我一同想办法救下将军就好。“我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我最恨有人阳奉阴违,如若被我知道你在此事上有半点不尽心,那么我只好将你的夫人接往京中,由我亲自照顾。”蒋宁瑜当然知道被接往京中,尤如被人扼住咽喉,同时今后也再不能与夫人相守,共赏月同饮酒。
蒋宁瑜惊慌得再次跪下,口称:“小姐放心,卑职一定谨尊凌首领指令,听从小姐所有命令,绝不敢阳奉阴违。”
我又把他扶起,道:“如若这件事办得好,将军毫发无伤,那么我会想办法让你脱离‘云士集’,让你和夫人双宿双栖,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云士集”的人一般是从小培养,要不就是原来犯事的囚徒,被丁相救出来,就要为丁相做事。“云士集”管理严密,无孔不入,所以想要活着脱离“云士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看得出来蒋宁瑜与夫人的感情深厚,而蒋宁瑜其实只在做“云士集”要求之事,并无向上的野心,那和他与夫人运气好的话,会留在安城一直到死,如果运气不好,那么……随时可能性命不保。所以他一定是想脱离“云士集”的……
蒋宁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答道:“卑职并未想过脱离,但也请小姐放心,卑职必定不负你所托。”
我在心中暗暗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可用之人太少,除了郑宇的那支奇兵之外,我只有寄希望于蒋宁瑜的“黑云士”。若他对我不忠,那么将军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唯有软硬兼施,才能保证蒋宁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