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神枪的枪法,不光在县内,连全军分区都闻名。他平时在军事训练的时候,很注意教导班里的战士们,指导他们射击诀窍,因此,他班里的人,很多人都练成了“小神枪”。
焦神枪弯腰躲避着飞蝗似的枪弹,弯着腰跑过来,他的脸上,汗水和着泥灰,冲出了好多道道,额头也被烟火熏黑了,只有一双眼睛,闪闪放光。
“老焦,你组织一个神枪队,把那挺捷克式,给我封锁住。”
“是。”
姜水生和贾虎,商议了几句,从县大队和游击队的战士里,挑选出十几个能跑善跳,灵活敏捷的人,组成了一只小小的突击队。
但是这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贾虎坚持要自己带突击队,姜水生不同意,“不行,你现在是伤员,应该下去休息。带突击队,是我的事。”
“我休息个屁,”贾虎瞪起了眼睛,“让我坐到坡下边去睡觉?你可真想得出来。”
每个突击队员,都往身上尽量多挂手榴弹,把刺刀上在枪筒上。
“老贾,别争了。我熟悉老焦的神枪,知道他往哪儿打。”姜水生不容贾虎再分辩,把驳壳枪一挥,“突击队,跟我上。”
十几条猛虎,嗖嗖的向坡上窜去。
焦神枪的“神枪队”开始射击了。
他们射出的子弹,零零落落,在整个战场暴雨般的枪弹声中,毫不起眼,但是却立刻取得了神奇的效果。
躲在憋姑寺围墙后面的机枪,哑火了。当作机枪阵地的墙头,子弹“噗噗”乱迸,射手被打死两个,再也不敢露头了。
其它几处敌军扼守的阵地,枪声变得稀疏了,只要有敌人射击,立刻便招来精确的“神枪”还击,接二连三,好几个敌人惨叫着歪倒伤亡。
趁着敌人火力这眨眼间的蓑减,突击队员象一群勇猛的丛林虎,迅速突进到憋姑寺外面的一道石坎下。
“准备手榴弹。”姜水生命令。
这时候,寺里的敌人,已经发觉了突击队,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让敌人陷于疯狂,枪弹,又象暴雨般地向下倾泻。
姜水生一声令下,十几颗手榴弹,飞向空中。
由下往上扔手榴弹,效果不佳,有的手榴弹在寺门外爆炸了,有的又滚落下来,还有的,在空中就爆炸了,就听“轰隆隆”一连串爆炸响声,弹片横飞,硝烟四散,泥土砂石,掀起一阵冲天黑雾。
“跟我上,”姜水生提着枪高喊。
十几条黑影,迎着爆炸的浓烟,冲上前去。
“嘎嘎嘎,”敌人的机枪,没被炸掉,又复活了,火舌,从围墙后喷吐出来。
坡下,焦神枪等人的“神枪队”,与敌人展开对射,狠狠封锁机枪阵地,双方打出的子弹,在空中穿梭碰撞,一溜溜弹道划破空气,发出难听的“啾啾”破空声。
两个冲在前面的突击队战士,被敌人的枪弹射中,叽里骨碌地滚下坡来。
子弹,打在冲锋的道路上,形成一道火网。
冲锋,又被阻住了。
姜水生圆睁两眼,紧紧盯着这座破败的小寺庙,他知道,敌人在困兽犹斗,他们武器先进,弹药充足,兵力雄厚,在面临被歼灭的危险时,必然拼命反抗。
憋姑寺,眼看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姜水生心急火燎,此时,若是有一门小炮,多好啊,只消轰上两炮,便能把寺里的敌人给“抠”出来。可惜县大队的装备,比自己这些游击队员还差,连挺机关枪也没有。
霍阴阳凑了上来,“班长,用火,用火攻。”
一句话提醒了姜水生,是啊,寺庙早已经破败,处处长满了蓑草,围墙内外,枯草野树,都可以引火。
很好,那就用火攻。
霍阴阳把自己的狼牙棒,用破衣服、干草绑起来,用火柴点着了,一片火光燃起来。他大叫道:“丁蛮牛。”
丁蛮牛一言不发,接过“狼牙火棒”,将身一挺,猛地甩了出去。
黑乎乎的狼牙棒,象个臃肿而奇怪的“火龙”,忽忽悠悠地飞过天空,划过一道弧线,直朝寺里飞去。
与此同时,在“神枪队”的掩护下,好几个突击队员,甩出了第二批手榴弹。
硝烟弥漫的空中,象飞过一群黑鸦。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片火光闪过,茅草着起来了。
那支冒着火的狼牙棒,落在一片乱草树棵子里。
山上,空旷干躁,而且风大,最适宜放火,一点火星,往往引发燎原,草棵子里的火,很快蔓延开来,烧着了墙外的野草,又引燃了墙里的树丛。
寺里,一阵怪叫,好几个士兵,在烈火浓烟里,用树枝扑打火苗,“神枪队”发威了,“叭叭叭”几声枪响,露头的士兵,惨叫着摔倒在火焰黑烟里。
“冲啊,”姜水生抓住机会,振臂高呼。
突击队从隐蔽的土坎下冲出来,又一次冲上前去。
“冲啊,”老贾指挥着后续部队,脚跟脚地冲上来。
“冲啊,”从公路上,又增援过来人马,公路上的战斗,在分区部队的勇猛冲击下,风卷残云,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岳涛及时派出人马,支援憋姑寺的战斗。山上山下,漫山遍野,都是呐喊声,冲锋声,枪弹声,爆炸声。
憋姑寺里的敌人,陷入了绝境。
令人胆寒的喊杀声,形成了摧枯拉朽的力量。
一片冲锋的人潮,淹没了憋姑寺。
突击队的勇士们,冲到寺跟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