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带着突击队,顺着北门,跑出城外。
紧接着,时候不大,霍阴阳带着阻击部队,也从北门跑出来。
“大队长,”霍阴阳高声叫道:“敌人追出来了。”
果然,顺着城门洞望去,一片黄色的军装,正蜂拥而出,朝着城外紧紧追赶。
这也难怪,八路军在城里搅翻了天,敌人还能不急吗?
南宫仕喊道:“欢迎,让他们追吧。”
他指挥队伍顺着城外的道路,迅速撤退,忽然发现了霍阴阳的队伍里,扛着一门掷弹筒。
“老阴阳,你缴获掷弹筒了?真不错。”
霍阴阳一边跑,一边骄傲地说:“小意思,跟鬼子干一仗,不占点便宜,哪行?大队长,让我们在这儿阻击一下吧。”
“不行,”南宫仕断然否决,“快跑,把敌人引到山里去……老阴阳,你是不是想试试掷弹筒?”
霍阴阳嘿嘿一笑,南宫仕说中了他的心事。
其实,很多战士们,也跟霍阴阳一样。
早晨这一回,除了“偷”了两门山炮,还缴获了三门掷弹筒,谁不想试试它的威力?因此,有战士开始向南宫仕泡蘑菇,“大队长,敌人追上来了,咱们打两发试试吧。”
“不行。”
南宫仕有自己的计划。
队伍出城以后,在老武带领下,沿路一直向北。
海北县城,也是建在山里,只不过地形稍平,出城以后,山路逐渐起伏崎岖起来。
拐过两道弯,老武对南宫仕说:“前面,道路分岔了,一条是平坦点的大道,另一条,是狭窄的山路,走哪条?”
“走山路。”
“可是,南宫队长,山路有的地方很陡峭,大炮上着费劲啊。”
南宫仕坚决地说:“就算是抬,也把炮抬上去。”
战士们也纷纷说道:“没错,只要能打胜仗,咱们把炮给抬上去。”
队伍,排成一条线,沿着山路,一撤再撤……
……
南宫仕登上一个小山包,拿着望远镜,朝后面的追兵了望。
望远镜的光圈里,一队黄色的军装,正在紧紧追赶,让南宫仕失望的是,他没有看见鬼子部队。追过来的队伍,全是伪军。
兵力,大约有两三百人的模样。
南宫仕摇了摇头。
敌人才出来这么点兵力,他觉得有点“不解渴”。
也许,海北县的敌人,以为在城里“捣乱”的,还是石玉辉的县大队,因此,他们觉得能靠这两三个连的兵力,就能对付了吧。
他们不知道,这回,是南宫仕过来了。
南宫仕跑下山包,朝战士们一挥手,“加快速度,跟敌人遛遛腿脚。”
八路军一加快速度,后面追击的伪军,可就苦了。
他们跑山路的功夫,比起惯走山路的八路军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在长官的催促下,这些伪军一路小跑,直跑得歪盔卸甲,气喘吁吁,大冬天的汗流满面,让寒风一吹,又打寒战,真是无比狼狈,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疲了。
南宫仕带着队伍,走走停停,偶尔回身打几枪,松松快快,并不费力。
双方就这样若即若离,一直追出离城十几里远。
山势,愈发险峻了。
前面,是一段险峻的山路。路面曲折陡峭,犹如一段鱼背,最窄处仅有三尺宽。
战士们登这样的山路,自然轻松自如,可是,山炮就费劲了。
南宫仕命令道:“阻击一下,把炮先运上山去。”
战士们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敌人,在身后追了半天,一枪也不让打,光跟他们“赛跑”,大家早就跑腻了。
当下霍阴阳指挥队伍,散在山坡上,把刚刚缴获的掷弹筒架起来,瞄准了身后追来的敌人。
“轰——”掷弹筒发射了,一股红色的火光,向前喷出去。
炮弹打歪了,没有击中正在路上追击的敌人,打在岩石上,崩得石块纷飞。
但是这一炮,却把敌人吓住了。
这些敌人本来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突然遇到炮火,登时趴倒在地,举枪乱放。
“叭叭叭,”枪声回荡在山里。子弹乱飞,打得山石噼叭直响。
霍阴阳指挥着战士们也开枪了。
二中队丁蛮牛那挺歪把子机枪,给姜水生留在城墙上了,跟随二中队行动的,是三中队的一挺捷克式,当下架在石头上,“嘎嘎嘎——”扫了几下,战士们手里的步枪,也“乒乒乓乓”打响了,一时枪弹横飞。
“轰——”掷弹筒又发射了,炸得敌人头顶上一块岩石炸裂开来,石块如雨落下,砸在敌人头上。
……
趁着这功夫,南宫仕带着一群战士,把炮车抬上了山路。
路很狭窄,而且陡峭,战士们用绳子把山炮绑扎好,几个人前拖后拽,连抬带托,大家喊着号子,小心翼翼地通过了那段鱼背似的路段。
霍阴阳阻击了一阵,便停止了,带队继续后撤。
他很不满意刚才掷弹筒的射击效果,埋怨道:“简直是摸着脚脖子号脉,一点准头也没有,白瞎了两发炮弹,连根敌人的毛,都没炸着。”
“中队长,我们没练过嘛。”
“就是,中队长,再批准我打两发,保证打得着……”
“你拉倒吧,不许再浪费炮弹。”
队伍沿着山路,越走越高,逐渐向一座雄伟的山峰爬上去,路,越来越崎岖。
南宫仕站在一处高坡上,向下观望。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