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大获全胜。
突然袭击,两面夹攻,八路军凭着顽强的战斗意志,灵活突然的战术,把三四百敌人打得亡命奔逃。
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例,在我军的抗战史上,比比皆是。
姜水生和石玉辉,及时收拢兵力,开始撤退。
敌人逃进县城,不能再追了。
战士们背着缴获的枪支弹药,向后撤退,他们一路捡拾起丢落在山野里的武器,乐呵呵地收兵,这一阵摧枯拉朽般的追击,痛快无比,人人脸上洋溢着笑意。
石玉辉对姜水生感慨地说:“很久没打这样痛快的胜仗了,这一仗,把敌人算是打蒙了……不知道南宫大队长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那边有狡猾的老阴阳,有焦神枪,还有大队长亲自带队,没问题。”
最为兴奋的,是海北县大队的战士们。
以前,他们兵力少,武器差,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总是处于被围捕,被追击的下风。
现在,一鼓作气把敌人打回城里,痛快淋漓。大家对“猛金刚”似的牛半山,赞不绝口:
“牛中队长简直就象巨灵神下凡,一声吼,就把敌人吓晕了。”
“牛中队长两手打枪,真象个双枪巨无霸……”
大家嘻嘻哈哈,回到那座山神庙脚下的山包。
山坡上,还冒着阵阵浓烟,枯草燃烧后的黑色坡坎,发着浓烈的焦糊味儿,横七竖八的敌人尸体,还躺倒在坡上坡下。
大家忙着打扫战场。
姜水生对石玉辉说:“石大队长,南宫仕大队长命令,把战斗里缴获的枪支,全都留给你们。”
“太好了。”
海北县的战士们,包括石玉辉在内,全都喜出望外。
他们的武器装备,比蓝海县差远了,有些战士身上,只有一把大刀。
这一仗,他们立刻“富裕”起来。
山神庙前,被手榴弹与炮弹,炸得坑坑洼洼,一片狼藉。
忽然有战士朝姜水生跑过来,“参谋长,庙里有可疑人。”
“嗯?”
姜水生愣了一下。
打了半天仗,大家谁也没有注意这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甚至,直到仗打完了,也没有到庙里去看一下。
因为,这座山上的荒山孤庙,墙都塌了,被枯黄的野草快淹没了,寒冬腊月,有谁会呆在庙里?
姜水生随着战士,跑进庙里。
跨过残破的倒塌的院墙,趟过野草乱石,他们来到小庙唯一的正殿里。
屋内,果然有两个人。
这俩人,一老一少,老的约有六七十岁,穿着件磨光了毛的破羊皮袄,满面皱纹,一脸土色。小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
这大孩子脸色黝黑,神情紧张,手里拿着一把粪叉子,盯着走进屋来的八路军战士们。
“别怕,”姜水生说道:“老乡,我们是八路军,不会伤害你们。”
“哦,哦,八路军……”老汉浑浊的老眼里,闪出兴奋的光彩。
“你们怎么呆在这里?”
那大孩子说:“从人圈里跑出来的,你们真是……传说里打鬼子的八路军吗?”
“对啊,刚才外面打仗,就是我们跟鬼子打仗……真危险,幸亏你们没被炸弹炸着。”
这一老一小都是破衣褴衫,面黄肌瘦,这是明显的营养不良,挨饿受冻的情状。
石玉辉安慰他们说:“我们马上就把人圈给砸了,让老百姓都回家去,你们也很快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那个少年扔掉粪叉子,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真的,八路军大部队过来了,我们就要跟鬼子算帐。”
“打人圈?太好了,我带你们去,”那个少年欢呼雀跃,高兴地跳起来,“里面的乡亲们,都盼着回家呢。”
“呵呵,”姜水生看着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小胜,这是我师父。”
“师父?”
“对呀,我师父是木匠,我也是木匠。”
原来,这不是一对祖孙俩,而是师徒俩。
聊了几句,姜水生知道,袁小胜从小没了爹娘,跟着师父学木匠,师父也是个孤老头,这师徒俩其实也和祖孙俩差不多。他们被敌人赶到“人圈”里。
人圈里面,木匠手艺没有用武之地,爷儿俩个既没有地种,又没有其他谋生之道,当真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要不是乡亲们周济,早就饿死了。
但是,长此下去,必然还是饿死。
因此,袁小胜悄悄带着师父,在围墙上悄悄打开一个通道,趁着看守的伪军不注意,逃了出来。
他们不敢回村,一路逃到这座小小的山野孤庙里,谁知道,正赶上八路军和鬼子兵打仗。
也幸亏敌人并没有朝小庙发射炮弹,这一老一小,才算捡了条命。
姜水生很高兴。
袁小胜,还有牛半山带来的几个老百姓,都是从敌人的“定居点”里逃出来的,他们熟悉地形,可以带着八路军部队,前去进攻敌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和定居点里的老百姓,都互相认识。
打仗的时候,若是老百姓能够从中配合,一起攻击敌人,那就更妙了。
姜水生开始在心里策划“攻打定居点”的作战计划……
…………
南宫仕、霍阴阳、焦顺,带着另一支八路军队伍,跟追击出城的伪军,打了一场乱仗,此时,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伪军们在那条倒霉的鱼背路上吃尽了苦头,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