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阴阳叫道:“整队,集合。”
很多战士身上,因为化装入城,身上还穿着敌人的军装,现在,打完一仗后,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换。
包括南宫仕和霍阴阳,也穿的是敌人的黄军装。
不用换了,继续化装袭击。
霍阴阳把穿着黄军装的战士,都集合起来,整理了一下,然后排着队向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队出城讨伐的伪军队伍。
他们象伪军一样,把枪都扛在肩上,排着松松垮垮的队伍,沿着山路,一直走向谷口。
姜水生带着主力,留在后面,当作第二梯队。
南宫仕照例跟随突击队。
霍阴阳劝他:“大队长,你应该留在后面,那才是你的指挥位置,这是穆副司令员说的。”
“后面看不清,不得劲儿。”
队伍慢慢腾腾,向前开进,南宫仕边走边观察,这道山谷,颇为险要,四面都是高坡,中间象个锅底,只要把谷口守住,便能挡出通路。
敌人选择的这个“定居点”还是很有眼光的。
队伍离着谷口,只有不到五百米了。
让南宫仕奇怪的是,敌人兵营外面那俩哨兵,不见了。
而且,也看不见兵营里有任何动静。
一股沉闷的安静。
南宫仕身经百战,他知道,越是这种安静,越表示不安全。
这往往是大战的前兆。
敌人,是绝不可能睡着了的,他们在做什么?我们化装成伪军,到底能不能骗过他们呢?
只要,再前进一会,走到百米以内,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队伍,一点点向前进发。
战士们,都悄悄的把子弹上了膛,做好战斗准备。
兵营内外,依旧安安静静,不见一个人影。
距离,还有两百米。
南宫仕暗暗觉得不妙,敌人,为什么连头也不露?
不对。
霍阴阳对南宫仕说:“大队长,这……不对劲啊,我看,手榴弹擦屁股——危险。”
“嗯。”
南宫仕答应一声,他朝兵营里看了看,然后向战士们命令道:“卧倒。”
战士们迅速就地散开卧倒,动作敏捷而灵活,利用路旁的山石、沟渠,卧倒在地。时间也就用了几秒钟。
就在这时候,从兵营里,射出子弹来。
“叭叭叭,嘎嘎嘎——”
兵营的房上,有敌人的机枪射手露头了,歪把子机枪,喷出成串的子弹。
果然,敌人已经看出了破绽。
他们不露面,是在准备着等我们走近的时候,再突然袭击。
南宫仕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刚才再往前走一段,突然遭受敌人打击,那一定付出一堆伤亡了。
即便如此,现在自己也处在非常尴尬的位置。
战士们都趴在石头后,路面上,沟渠里,虽然可以躲避敌人的射击,但是,想往前进攻,却是非常困难。
兵营前面的一片开阔地,怎么越过去?
硬冲么?
不,南宫仕从来也不会打这样不顾伤亡的硬攻。
他端详了一下局势,发出命令:“撤。”
战士们趴在地上,也不还枪,慢慢往后撤退。
敌人的子弹,还在不住点儿地朝这边打过来,“叭叭叭,嘎嘎嘎——”
直到大家撤到敌人射程以外了,兵营里的射击,还没结束。
战士们心里都有气,突袭不成,被敌人给打了回来,这对于最近战果辉煌的蓝海县县大队来说,有点“颜面扫地”的感觉。尤其是和海北县大队在一起作战,更让他们觉得没面子。
大家向南宫仕要求:“大队长,冲吧,只要炮兵掩护,咱们一定能冲上去。”
南宫仕摇了摇头。
敌人的的石头房子工事,曲射炮火,基本上没什么用,即便把房子炸塌了,也难以把敌人从兵营里驱逐出去。
他把几个大队干部,还有石玉辉、老武等人集中起来,研究对策。
“同志们,我的意见,是不能硬攻,眼下咱们时间充裕,城里的鬼子,暂时不会支援过来,为什么要死打硬拼呢?可以慢慢想想办法。”
焦顺说:“那就用老办法,从山背后摸上去,抄敌人的后路。”
大家商量了一阵,都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南宫仕说干就干,带着干部们去山坡的后面探路。袁小胜和几个老百姓当向导。
“不行呀,”老乡们边走边说:“那片坡后是悬崖,陡直陡直的,猴子都攀不上去。”
南宫仕笑了笑。
顺着陡直的悬崖爬上去,这样的事,他干过好多次了。
但是,大家走到山北后,仔细一看,真的失望了。
一片直上直下的悬崖,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如镜,足有五六丈高。
别说猴子,就连蚂蚁都爬不上去。
南宫仕不死心,他走到旁边,仰着脖子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片陡崖上面,是一片长满野树的缓坡。
霍阴阳说:“如果绑一架云梯,搭在这面‘镜子崖’上,就能爬上去了。
“不用,”南宫仕说:“咱们把绳子甩上去,如果能勾住崖上的树丛,就能爬上去。”
战士们很快把几段绳子连接到一起,绑上抓钩。
南宫仕往上扔了几次,却怎么也扔不到崖上。
就连力气最大的丁蛮牛,把绳子扔起来,离着崖上也相差甚远。
看起来,只能绑云梯了。
可是,绑这么高的云梯,附近又没那那么多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