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匆匆骑马继续往擂鼓岭前进。
对于和敌人遭遇,在他的战斗生涯里,不下数十次了。
但是,这一回不同。
敌人的狙击手,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目标非常明确。
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暗杀。
那么敌人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早晨要从这条路上经过呢?
南宫仕想不明白。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应该就是陈翠姑那个“暗杀计划”的一部分。
好险。
差点就让他们得逞了。
马匹飞跑,还有三五里路,就到擂鼓岭了,忽然南宫仕喊了一声:“站住,隐蔽。”
十余名战士,立刻勒马,放慢了度。
南宫仕眼尖,他现,前面的山岭上,又有不寻常的情况。
因为刚才的遇险,使他加强了警惕,一路疾驰中,不断用眼睛搜寻四面的情况。
这一看,果然现了端倪。
前面一带陡坡,中间夹着狭窄的山路,这样险要的山口地带,是最好的埋伏阵地。敌人,会不会再设下兵马呢?
既然他们要伏击自己,难道只设一个狙击点吗?
警惕,很多时候是会救命的。
南宫仕现,那个山口上方的陡坡上,有人影晃动,有人在坡上的乱石后隐藏着。荒草中,乱石后,清晨的日光下,有隐隐的影子留在坡上。
若不仔细观察,还很难现。
南宫仕明白了。
敌人,采取的是“蜂群”战术。
他们没有出动大批兵马,因为大兵出动,动静太大,容易暴露目标,从而达不到伏击效果。
他们吸取了八路军“游击战”的经验,分成若干小组,悄悄出动,隐蔽埋伏,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卡点,力求突然袭击,一举击毙自己。
狡猾的陈翠姑。
这时,旁边的战士,也已经现了山上的动静,纷纷叫道:“大队长,坡上有人。”“大队长,还有狙击手。”
“下马。”
南宫仕一声令下,战士们都跳下马来,抓起身上的枪支。
“上山。”
前面山口狭窄,若是硬冲,很可能造成伤亡,因此南宫仕毫不犹豫地决定:上山,同敌人开展游击战。
一班战士,猫着腰,爬上山去。
“嘎嘎嘎——”
突然,一梭子机枪子弹,劈头盖脸地朝这边扫过来。
好险啊,刚才若是再往前跑一段,这阵机枪子弹扫下来,那将使南宫仕和战士们一起血染山口。
战士们也向上开枪了,“叭,叭叭,”
但是,敌人的机枪火力很猛,“嘎嘎——嘎嘎嘎——”地扫射着,把大家压得抬不起头来。
南宫仕没有开枪,他手里的驳壳枪,射程达不到。
“嗵——轰——”
一枚掷弹筒的炮弹,落到眼前爆炸了,掀起一阵石块尘土,黑烟腾起一丈高。
泥土碎石落下来,溅了大家一身。
南宫仕的心里,反倒安定下来。
他在泥土硝烟中,向前观察,觉敌人的火力,除了一挺轻机枪,一门掷弹筒,就是四五支步枪。
也就是说,敌人只设置了一个战斗小组。
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在自己走过山口时,枪炮齐,一举要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此时自己没有上当,跟他们在山坡上游斗,敌人的这些兵力火力,显然就不够用了。
南宫仕暗下决心:“我要全歼你们。”
他命令两个战士,留在当地,隐蔽在石砬子后面,与敌人对射,其余的战士,立刻分散开来,朝敌人作三面迂回。
战士们提着枪,猫着腰,向两侧迂回过去。
南宫仕拎着驳壳枪,压低姿势,躲在一条浅沟里,朝山坡的侧面爬过去。
“叭叭叭,”“嘎嘎——”敌人的子弹,从他头上嗖嗖地飞过去。
打这种山地运动战,南宫仕和战士们,那是熟门熟路,就象吃饭睡觉一样得心应手。
每个人,都象灵活的山猫,在坡上窜蹦跳跃,利用每一个沟坎,每一块石砬,在陡峭的山崖上,也能健步如飞。
“叭叭叭,叭叭,”凌乱的枪声,在山坡上响起来。
南宫仕的这手“分散迂回”策略,一下让敌人慌了神。
他们的目的,是伏击南宫仕,而不是和八路军在山上打仗。
敌人撤了。
机枪,“嘎嘎嘎”地一阵掩护扫射之后,几条身影,从山石后面跃出来,向坡后退过去。
“追上去,”南宫仕挥着驳壳枪喊道。
他肩膀上的伤,还在一剜一剜地疼痛,但是不肯停下脚步,而且心里充满愤怒,这一大清早,便挨了两回狙击,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敌人想逃,能答应吗?
他向前猛窜两步,忽然现坡上亮光一闪。
那是掷弹筒的炮筒,在早晨的阳光下,反射出的金属光芒。
“小心,”他伸出手,将旁边一个战士拉了一把,两人同时滚进一个沟槽里。
“轰——”一溜火光,象一条火龙,从旁边飞过去。
山坡上干枯的茅草,被打着了,冒出点点烟火。
“叭叭叭,”南宫仕举起驳壳枪,朝山上一通射击。
随着手枪里的子弹一串串射出去,他翻身跳起来,象豹子一样向上跃去。
因为,掷弹筒射出一炮弹以后,若再射,那得重新装填炮弹,很费事。
南宫仕抓的就是这段时间。
果然,打炮的鬼子被他一串子弹打蒙了,手忙脚乱,拖着掷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