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焦顺高声喊道。
敌人蜂拥而上,最好的武器,便是手榴弹。
十几个战士,从浓烟弹雨里,爬起来,向坡下甩出一排手榴弹。
山路崎岖,时陡时缓,敌人的冲锋,不可能象平地上那样迅速开阔,一群敌人,在山崖拐角处,挤成了疙瘩。
“轰轰轰”
手榴弹一颗接一颗的爆炸了,崖壁拐角,炸得碎石横飞,浓烟滚滚,土石飞溅,黑色的硝烟,把坡十余丈方圆,遮蔽得看不见人影。
只听见一片惨叫声。
坡上的茅草,被爆炸引燃了,火势连绵,混着黑色翻滚的浓烟,横飞的弹片,把这片山坡打成了一个沸腾油锅。
敌人吃不住劲,惨叫着,跌跌撞撞退回坡下。
焦顺小队的战士们停止射击。
“小队长,你受伤了。”一个战士惊叫道。
焦顺收回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肩膀上流出血来,浸红了单衣。
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他竟然不知道。
“嗯,”焦顺没动声色,瞪了那个战士一眼,“别乱嚷,蚊子叮了一口。又没伤着骨头。”
肩头上丝丝拉拉一阵疼痛。焦顺咬着牙,把肩膀伤处草草包扎了一下,命令道:“检查伤亡,收集弹药,准备敌人下次冲锋。”
身后,远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枪声。
“怦怦怦怦哒哒哒”
“嘎嘎嘎”是机关枪在吼叫。
枪声异常密集,响成一片,在山谷里沉闷地滚过来,带着隆隆的回声。
焦顺心里一阵高兴,那一定是南宫仕带着游击的主力,在收拾敌人的手枪队了。
“同志们,阻击住敌人,就是胜利。”焦顺高声喊道。
“放心吧,小队长。”“咱们这里就是铁闸,敌人休想冲过去。”
“日哐,”敌人的炮弹,又朝树林里打过来,树林边缘,掀起一阵土石,爆炸的气浪,象烈火一样烤灸着战士们被熏黑了的脸孔。
“啾啾啾”的子弹溜子,从头顶上飞过去,噼叭怪叫着打在树枝树叶上。
敌人又开始冲锋了。
“打,瞄准射击。”焦顺瞪着凶狠的目光,下达命令。
…………
焦顺猜得没错,此时,围歼手枪队的战斗,已经打响了。
南宫仕领着几名工作队员,边打边撤,东拐西绕,利用群山间的石峰石沟作掩护,把一群手枪队,顺利地“牵”到了预定的战场。
战场,选择在一个小小的山谷里。
姜水生带着自己小队的人马,还有焦顺小队的几个神枪手,再加上最近这些天,通过民运发动,新吸引的队员,总共四十多人,就埋伏在山谷四周的乱石间、草丛里。
四十余只黑洞洞的枪口,早就蓄势待命。
丁蛮牛把那挺捷克式轻机枪,架在两块卵形顽石后面。
过来了。
敌人,被南宫仕引过来了。
南宫仕在这支“仓皇逃窜”的队伍里,担任后卫,他用手里的驳壳枪,隔一阵打出两发点射,逗引着手枪队,一路紧紧追赶。
“捉活的,”“活捉南宫仕”
后面的手枪队员,狂妄到了极点,已经把“追歼”变成“活捉”了。
包小乐聪明伶俐,高声喊道:“队长,我没子弹了。”
“快撤。”
工作队员们叽里骨碌一阵猛跑,钻入峰谷间凌乱的石阵里。
“叭叭叭,”南宫仕又打出几发子弹,将身子一闪,窜进两块卧牛巨石后面。
二十余名手枪队,狂喊乱叫,距离越来越近了。
“共军没子弹了,”“抓活的”
突然间,山谷里象刮起了一阵狂暴的风暴。
“叭叭叭,”“哒哒哒,”“嘎嘎嘎”
步枪、机枪、手枪,一起怒吼起来,雨点般的子弹,从乱石后,从草丛里,从坡崖上,喷泻而出,朝着正在追赶的手枪队,劈头盖脸地盖过去。
猝不及防。
手枪队员们正在亢奋,沉浸在即将“活捉南宫仕”的喜悦里,突然间,遭遇这一阵暴雨似的子弹。
来不及惊叫,来不及防守,横七竖八,被打倒一片。
死尸,象是被大风吹倒的麦捆,成串栽倒在山谷里。
南宫仕回转身来,倚在卧牛巨石上,手枪横端,“叭叭叭,”一个扇面扫射,手枪在手里蹦着跳着,枪身剧烈颤动。
好痛快。
这一通扫射,南宫仕打光了弹匣里的所有子弹。
眼看着敌人栽倒在自己的枪下,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难以形容。
手枪队突遭灭顶之灾,象被一棒子打闷了的狼,晕倒在地,隔了好一阵,才算醒悟过来。
山谷里,一片死伤狼藉。
侥幸没被打死的手枪队员,手忙脚乱,从死尸堆里爬起来,举起手里的枪,朝着四周乱射,拔腿逃跑。
“叭叭叭,叭叭,”驳壳枪的火力,依旧凶猛。
“奶奶的,”丁蛮牛大瞪着眼睛,抱着机枪,换了个角度,狠狠地扫射了一个长联。
“嘎嘎嘎”喇叭形的枪口,喷出一串橙色的火焰。
“叭叭叭,”战士们手里的步枪、手枪,连连怒吼着,狠狠地把子弹射出去。
手枪队员,惨叫着,倒下几个。
剩下几个没被打死的残兵败将,连窜带蹦,逃到旁边的乱石丛中。
子弹,打在石块上,噼叭乱迸。
南宫仕见敌人逃进了乱石阵,射击不再管用,他将手一挥,“冲啊”
“冲啊”战士们停止了射击,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