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悬壁人办公室里。
几人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现在已是凌晨两点,本该熟睡的时候,山谷里的木屋和执棍人居住区却灯火通明,外面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林启向窗外看了看,已有部分人正往这边悬壁过来了,急道:“山谷里的,包括执棍人都惊动了,保罗和爱丽丝牢房的钥匙还不知道在哪个执棍人手上,怎么办?”
他们原计划,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潜入执棍人居住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实在不行把七十二个执棍人全部控制了,挨个拿牢房钥匙,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行不通了,首先,攻其不备肯定是没戏了,运气再不好,一下去恐怕还得被他们拿下了。
赵天明摸了摸下巴:“这样子,还是只能强攻了,有武器的也就七十二个人,还不是太多。”
林启说道:“问题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应天狼又躲哪去了,万一他又回去叫救兵怎么办?”
赵天明叹口气:“没办法,所以只能快点了。”又问莫少其:“左明志和殷少狼呢?现在人在哪?”
莫少其沉默了片刻,才抬头说道:“跟我来吧。”便在前面带路,林启和赵天明两人押着严宁,几人一齐进了右边那扇门内。
林启进来一看,原来不管是从左边的门还是右边的门进来,都是一个宽敞的廊道,里面果然与莫少其说得一样,空间不仅宽敞,而且还深得很,廊道两边甚至还分了两层,有若干个房间,再里面似乎还有个较大的厅堂。
几人一路走,路上时不时会有一些尸体,有的身上是刀伤,有的是枪伤,莫少其说这些都是这一层办公室的悬壁人,刚刚下来的时候,她跟殷少狼两人杀的,林启疑道:“怎么刚刚我们没有听到枪声的?”
赵天明说:“那两扇门子弹都打不穿,声音过不来也正常。”
他们往里走了一些,左右相反方向各出现一个楼梯,莫少其带着两人踏上右手处楼梯,来到二楼的过道,往回的方向又走了大致相同的距离,果见前面有一处平台,墙上有几个洞眼,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六、七具尸体,左明志坐在离平台有一段距离的过道处,背靠在墙上,两眼空洞洞的看着眼方,毫无生气。
却不见殷少狼的踪影,几人一起围着左明志,“少其医生,”林启皱了皱眉,对莫少其说,“有些话你可能不大爱听,但我还是想说说,不管你爸爸以前多对不起你们姐妹两,但是眼下,他就是一个病人,而你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你看,他现在的情况,你能不能……”
莫少其打断了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这最起码的医德我还是有的,但是他目前的情况我真得没有办法,我现在一没诊疗器材,二没急救药物,你想让我给他号脉?”
林启只得叹了口气,说:“那还是我背着他吧,我们赶紧先想办法救了保罗他们出去再说吧。”
“庞博儿,庞博呢?”出人意料的,这时左明志却说话了,虽然还是有气无力的模样,好歹能证明他是有自主意识了。
赵天明走到他面前,单膝撑地蹲了下来,肃然道:“庞博他……刚刚被应天狼的四狼卫杀了。”
左明志突然又沉默了下来,原本没有生气的脸上更添一分黯然萧索,整个人像一只干瘪了的气球,几乎就要朝地上瘫软下去,赵天明急忙扶住了,林启也蹲在一边安慰道:“逝者已逝,请节哀吧。”
左明志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用更显衰弱的声音说道:“我想看看他。”
林启心里一阵暗叹:“林学伟死了,钟义又躲起来不管他了,现在连庞博也没了,他身边就真得一个人都没有了。”看了看赵天明,赵天明点点头,于是林启把左明志背了起来,几人又回到那突出峭壁外的办公室里。
林启把左明志放到庞博身边,左明志目不视物,只能用手去抚摸庞博的脸,触及他脸上那条刀疤时,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
林启看着可怜,又不知怎么安慰,这两人几十年出身入死的交情,如今生死永隔,他人说再多安慰的话,也是徒劳。
这时而且嘈杂声越来越大,林启问赵天明:“现在怎么办?打下去么?不说下面成百上千号执棍人和掌鞭人,我们现在还在第四层悬壁人办公室,下面还有三层的悬壁人,也要硬攻?而且,”想到刚刚在里面看到的那些悬壁人的尸体,林启稍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些悬壁人、执棍人和山谷里的那些掌鞭人什么的,其实也都是被骗过来的,另外一个角度上讲,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从中国远渡重洋,到这个地方来,不就是为了挣点钱么,要跟他们拼命,实在是……”说到最后,林启眉头紧锁得摇了摇头。
赵天明正色道:“说实话,要我把他们都杀了,也确实难以下手,我不像你,在这山谷里就呆了三、四天,我是实实在在过了大半个月的日子,跟很多人都混得比较熟了,还跟他们下过象棋,从本性上说,他们都是勤劳纯朴的,就说咱们隔壁屋子里的,有个叫张明明的小伙子,跟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以后挣了钱,回老家给他老娘治病,我都没忍心问他,他老娘是得什么病,能撑到十几、二十年以后么,只是眼见那些堆成山的黄金,把他们迷惑了,他们已经陷在里面,他们真得以为他们是这些黄金真正的主人,实际上不过是被余天,或者说应天狼奴役罢了,别说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