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勇子的确实生得魁梧骁勇,隔着棉衣都能感觉到他发达的肱二头肌,只是头脑看起来简单的很,他先是检查完了大头和老刘的尸体,以为陈老二也死了,直接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头。
这寒冬腊月的,他脚上那双重靴,怎么也得好几斤,原本只是想看看陈老二的脸,结果这一脚下去,“咔嚓”一声直接把他脖子给踹断了,连林启都觉得陈老二这死得叫一个冤。
那阿三看起来确实像个印度人,棕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当时去探了一下陈老二的鼻息,摇了摇头道:“也死了。”林启躲在面包车后头暗骂道:“这他妈能不死么,大头和老刘的帐我认,陈老二可别算在我头上,不过这三个混蛋也是死有余辜,我当时赤手空拳,可是死板钉钉的正当防卫。”
五和尚摸了摸光头,“嗞”了一下嘴,自言自语道:“这是遇到高手了啊。”
阿三眼神中竟露出一丝惶恐,畏缩道:“不会是上次那家伙吧?”
五和尚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怂蛋,是上次那家伙又怎么样,我们出来干,就是准备好一只脚进棺材,一只脚进监狱的,害怕就他妈给我滚回老家,吃你的糟糠去。”
阿三显然很怕五和尚,当时唯唯诺诺不敢再说话,勇子接话问道:“五爷,这三个怎么弄?”
五和尚皱着眉,想了想还说道:“都是一条船上的,死了扔在荒效野外也不是办法,抬回去吧,让婆娘给烧了,给他们家里的再寄点钱回去。”
勇子执行力很强,当时就背起来一个,一边又问道:“这次功亏一篑,大老板会不会很生气?”
五和尚瞪眼骂道:“他生什么生气,他大房子里坐着,小美人抱着,空调吹着,在外面挨风刀子的是我们,他生什么气?我他妈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原来我们自己单干,从来也没这么多屁事,干一票是一票的钱,他一来倒好,还打开什么狗屁国际市场,弄得我们处处受制,真他妈的不痛快。”
那阿三看来是个喜欢拍马屁的主,这时见缝插针,点头哈腰道:“五爷说得是,不如咱们还是撇了他吧,咱们还是自己干,不就是出口转内销么。”
不想似乎拍到马腿上,五和尚骂道:“撇你马勒个比,你懂什么,他现在垄断这一块了,我们跟不干,他还可以找别人,他不干了,我们喝西北风去?自己单干,说得容易,一个成色好点的人头才两万块,还不够老子的物流成本。”
勇子拍拍阿三肩膀:“搬尸体吧,现在不比以前了,什么都讲究团队合作。”
林启躲在面包车后面听他们说得这些,心想:“看来他们还跟明日生物一样,有一整套的组织架构呢,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个幕后的大老板又是何方神圣。”
不过听他们说话还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那光头五和尚话里话外,根本不把孩子当人,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一个个泛着水印的钞票。
有时真得不明白,人类文明进化到今天,说是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一些原始的东西,其实几千年来都没发生什么变化,治洪水还是要靠沙包堵,生孩子还是要防拐子。
林启见他们说着话就要往这边来了,躬着腰轻轻从面包车背面撤离,在夜色的掩护下,退回到桥墩底下,他想佟鑫和文龙对这里最熟悉,要躲也该是躲在这里面吧,刚刚五和尚三人也是从这边过来的。
当下往里走了一些,绕着水泥板和钢筋堆,轻轻叫唤:“佟鑫……文龙……”始终没有人应声,林启心道:“这里面黑得很,他们躲得深,又看不见人,会不会听不出来是我的声音。”只是又不敢拉开嗓门子喊,怕把外面三头“狼”给引过来,只得在外面四周一边乱转,一边不停的喊:“佟鑫……文龙……我是林叔。”
时间过得愈快,他心里愈是着急,他想外面五和尚的两个手下很快就把尸体搬到面包车上,他们的车胎爆了,一时半会也走不走,到时候如果心里不甘心,肯定还是要过来搜查的,而且五和尚老是说一个叫婆娘的会带人过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佟鑫跟文龙。
这会已经在这桥墩下面转了三圈了,佟鑫和文龙就算天黑看不到自己,也该听到自己的呼唤了,难道两个小魔王跑掉了?一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他们看五和尚折回去后,不赶紧撒丫子溜掉,还留在这里过夜呢?
当下不再犹豫,换了个出口往火车站赶去,之前就跟孩子们说火车站集合,希望佟鑫和文龙能知道去那里。
林启看了看手表,冬天天黑得早,这会也才七点多,赶到火车站叫几辆出租车,尽量在十点前赶到城关镇。
他现在不知道五和尚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这里来的,赵天明不断的催促自己,说明他知道这桥墩下面已经不安全,他既然安排了城关镇,就是对安全问题有掌握了。
这立交下面四通八达,林启翻了几个绿化带才来到大路上,一时有些蒙圈,也不知这是哪条路,火车站该怎么走,好在周围不少民房门面,随便找人问个路,只是碰到个人都一脸惶恐得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那些人就远远躲开了。
林启感到莫名其妙,低头一看才恍然大悟,刚刚大头和老刘身上的血溅了不少在身上,无奈苦笑了一声,把大衣脱了下来,扔到路边,冒着严寒,总算对清了路,十万火急的往火车站赶去。
好在只要方向对了,火车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