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个月吧……”小眼睛的柯丹有些担心地说,“最近两年师姐一直显得很着急的样子,经常自言自语说‘时间不多了’之类的话。可我问她,她又不肯告诉我是为什么……我有点担心啊!”
“对她这种情况,长辈们有没有说过什么?”
“我去问过逸云子师叔,师叔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秘密也有好坏。有些事情不和别人分享是理所当然的,而另外一些事情,你一直把他藏在心里,那就是心魔。’这话听得我有点怕怕的……”
“你把这些话告诉过她吗?”
“告诉过,可她只是叹气,说‘师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人活在世上,总有必须要面对的事情,有必须要解决的麻烦……要怪的话,就怪我当初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大师兄,你跟她关系也不错,知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啊?”
吴解大概能猜到骆瑜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这是骆瑜的**,既然她没有和柯丹谈起,他可不方便说这个。
“可能和她的出身有关吧……我觉得她迟早会走出心结的。到时候她一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柯丹想了想,点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
“可惜我本事不够,帮不上她的忙……唉!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次见到她的时候,都觉得她脸色越来越憔悴,而且脸上总是笼罩着阴沉沉的感觉……”
“她心情不好,当然阴沉沉的。”吴解随口回答。
“不是啊!那不是心情不好的样子,而是……”柯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像死人一样的气色!”
吴解吓得差点跳起来,顿时就想要不顾三七二十一硬闯骆瑜的房子,但转念一想,却又有了主意。
他向柯丹告辞,然后急急忙忙找到了正在丹房培育养魂丹的安子清。
“安师弟,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安子清显得有点惊讶,但随即大包大揽地说:“师兄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骆瑜她的情况有点不对劲,能请你帮忙照看一下吗?”
“……师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为什么要照顾她啊!”安子清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我一直就觉得这家伙来历不明,骗过本门师长混进来……绝对是有阴谋!”
“都十年了,你还念念不忘这个?”
“当然!已经十年了,可她还没把那匹龙马给赶走呢!师兄你或许不知道,可我专门查过的,像她们这种人,龙马就是一个象征,龙马在身边,意味着她们还当自己是龙宫侍女,赶走了龙马,才是跟龙宫决裂。”
吴解一愣,没想到那匹龙马居然还有这个来历。
“师兄你想啊,她既然不赶走龙马,就表示她还没当自己是青羊观弟子,还在念念不忘龙宫侍女的身份……这分明是包藏祸心!依我说,当年就不该让她入门!”提起当年的事情,安子清不由得絮絮叨叨起来,“天下哪有挂着龙宫侍女的身份入山修道的?她当我们青羊观是什么地方!民间的私塾学堂吗!”
“我觉得你想太多了,她可能只是害怕龙宫报复她的家人吧……”
“她的家人?还在襁褓之中就把她卖给龙君的‘家人’?从小就把她当作侍女训练的‘家人’?”安子清一脸不屑,“师兄啊,这话你信吗?要换成是我的话,不跟那些人反目成仇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担心他们!”
吴解看着安子清一脸的冷笑,不禁叹了口气。
“唉!多余的咱们就不提了,总之我出门的这段时间,麻烦你看住她——看住她,不要让她离开山门,明白吗?”
安子清一愣,慢慢皱起了眉头。
“是不是锦湖那地方的龙君出问题了?”
“……跟你这种内行人说话真累,一不小心就被你猜出来了。”
“那家伙……是不是这几年倒行逆施,要被雷劈了?”安子清眼中寒光四射,“天下各派大多有替死法门,莫非那个龙君正在施法召唤所有龙宫侍女,想让侍女们去替她死吗?”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要等去看了才知道。”
安子清的神色阴沉了下来,抛下温养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成型的丹药,带着吴解来到自己的屋子,从箱子里面翻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给他。
“这是斩龙刃,对于龙族而言剧毒的特殊法器。”他恶狠狠地说,“如果那龙君真的不知死活,你就一刀砍死她!我们青羊观的人,也是她能动的!”
“你不是说要赶骆瑜出门吗?”
“只要她一天还没被逐出师门,那就是我们青羊观的弟子。不管做了什么,也只能由本门师长处理,关锦湖那条泥鳅屁事!”安子清手上的短剑映着他脸上的杀气,显得有些狰狞,“这些异族从来就没把我们人类的生死放在心上,心情好了就行云布雨,心情不好就兴风作浪,时不时地还索要活祭……杀一个,好一个!”
看着他不同寻常的的脸色,吴解接过寒光四射的斩龙刃,暗暗叹了口气。
安子清这家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