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一声尖叫从包厢内传了出来。
紧接着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一般,温泉浴室的锅炉房窜出猛烈的火光,刹那间,浓烟滚滚。
孙亚楠顾不上与纪云清的保镖纠缠,趁乱之际从通风口跳出,夺路而逃。
“纪先生遇刺了,快,送医院”
“刺客是谁,在哪儿”
“逃了”
保镖们用白毛巾将纪云清从浴室内裹了出来,正要准备抬上车送医院,忽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戴墨镜的年轻人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银色的小手枪,对准纪云清的脑袋,“呯”的一枪
青帮大佬,纵横上海滩多年的一代枭雄纪云清的后脑勺如同西瓜一样爆裂开来,这一下,就算还有一口气,也没希望了。
“二哥,这不是我们的人”言虎看到这一幕,连忙给第二道保险的丁鹏飞发出信号。
趴在对面楼顶上的狙击位上的丁鹏飞也从瞄准镜里看到了这一幕,刚才他差一点儿就扣动扳机了,辛亏没有击发。
戴墨镜的褐衣青年迅速的回身,将手枪放回兜中,然后微微一低头,快步朝围观的人群中钻了进去。
现场警铃大作,闻讯而来的印捕提着警棍冲了过来,撞开围观的人群,拼命的挤上前来,现场一片大乱
纪云清的保镖被这一幕都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才要准备去追拿凶手,却发现那开枪的青年在人群中一闪,就不知道往什么哪里去了。
纪云清死了
是一开始就被刺客刺死,还是出来后,被那墨镜青年一枪打死,一时间众说纷纭,称为混乱的上海滩又一大迷案。
纪云清这一死,只怕是上海的青帮势力又要面临一次动荡和权力的洗牌。
裕德里,刺杀临时指挥部。
“二哥,怎么样,纪云清那个老贼死了吗”郭汉杰见到了从现场返回的丁鹏飞。
“看情况,纪云清是死了,但是是不是孙亚楠所杀,现在还不确定。”丁鹏飞摇了摇头。
“那刚才那一枪”
“不是我们的人开的,是另有其人。”丁鹏飞道,“老虎已经跟着那个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还有人跟我们一样盯上了纪云清”郭汉杰惊讶道。
“只怕是这样,现在一切还没有弄清楚,老五,此地不宜久待,还是撤回法租界吧。”丁鹏飞道。
“好,丁捷,通知黄三哥,马上撤离。”郭汉杰扭头吩咐丁捷一声。
“是,五哥。”
“先生,出了点变故,五哥刚命人通知我,晚上,您务必去一趟安源绸缎庄。”
“知道了。”陆希言放下电话。
刚放下电话没多久,唐锦的电话就进来了,自然也是关于纪云清的事情。
“老陆,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纪云清今天下午在爱多亚路的温泉浴室门口遇刺身亡了。”唐锦在电话里语音透着一丝紧张和喜悦。
“确认是身亡了吗,别马上又传出消息,只是受了点儿轻伤,没什么大碍”
“这一次是真的,尸体都拉到万国殡仪馆了,现在纪云清老婆孩子还有徒子徒孙们都在往殡仪馆赶呢,日本人也去了,这一次起风了。”唐锦话末还来了一句感叹。
“行了,纪云清卖国求荣,为虎作伥,做了汉奸,他这是死有余辜。”陆希言道,“没什么事儿,我先挂了,我这还有病人呢。”
“行,你忙,回头找时间,我再跟你细说。”唐锦那边也挺干脆,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闫磊说“刺杀”出了点儿变故,可唐锦的电话却明明告诉他,纪云清遇刺身亡了。
这明明就是“任务”完成了,怎么又有什么问题呢
带着这种“疑问”,陆希言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叫上麻小五开车,直接去安源绸缎庄。
“小五,你留在车上等我。”抵达安源绸缎庄,陆希言吩咐麻小五一声,然后推门下车。
经历过绑架一事后,除了停放在固定的车库内,陆希言的汽车上是不离人的。
谁知道人离开后车会不会被人动手脚。
麻小五也知道,安源绸缎庄是“铁血锄奸团”的一处联络点,可他现在不光是陆希言的司机和保镖,还是下属。
陆希言可是被戴雨农任命的“钉子”小组的副组长,是他的顶头上司,身份不一样了。
他不需要再向过去那样负有监视任务了。
“先生来了”
“嗯,安掌柜,五哥呢”进门,绸缎庄的安掌柜迎了上来,他并不知道陆希言的真正身份,他只知道陆希言跟郭汉杰关系匪浅。
“在里面。”安掌柜回答一声后,就从柜台里走出来,准备关门打烊了。
后院阁楼上。
陆希言见到了郭汉杰和丁鹏飞。
“汉杰,丁二哥,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陆希言问道。
“先生,汉杰把事情办砸了,特来请罪。”郭汉杰站起来,郑重的冲陆希言一鞠躬。
“什么事儿办砸了,你什么都没说,就请罪,到底怎么回事,快说”陆希言也急了,平时办事说话不都挺利索的,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啰啰嗦嗦的。
“先生,纪云清并不是我们杀的,杀死他的另有其人。”郭汉杰一咬牙道。
“什么意思,你们任务失败了”
“也不算失败,一切原本都是照计划进行的,包括孙亚楠都完成了他该做的事情,可能不是很完美,但纪云清被抬出浴室的时候,是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