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手里握着枪,眼神里透出腾腾的杀气。赖世昌最后一个跪下去。
砰!
枪响了。就是赖世昌下跪的那一瞬间,滕青向他开了一枪。赖世昌的帽子被打飞了,人没死,也没有受伤,却直接瘫软在地。所有人都被吓得脸色铁青!
林峰轻声叫了一声“藤师长”,滕青并不理会,而是向付江山吼道:“把我军棍拿来,我要亲自执纪!”
不一会,付江山奉命拿来一根约一米五长、十公分粗的圆木棍子。滕青接过棍子,朝向赖世昌的屁股一顿猛抽!
每抽一棍子,赖世昌都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叫声。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那棍子是抽打在自己身上,相应部位不由一阵抽搐。
最后还是老汉出面阻止了滕青的暴行。
“长官,别打了。那两只老母鸡,就当是我送给娃娃们补身体的。求求你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啊。”
老汉抓住滕青的棍子,不住地哀求。滕青从兜里抽出一小叠钱,递给老汉,说道:“老伯,那两只母鸡已经被吃了,就当是我向你买的。你老人家再去市场上买两只鸡回家就是了。这帮兔崽子,要是再敢辱没我的名声,我不是军棍伺候,而是直接一枪毙了他们!”
那一小叠钱,少说也有上千法币,老汉连忙推辞道:“长官,两只母鸡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剩下的,就算是我向你老人家赔礼道歉。你拿着吧,一点小小心意。”
滕青把钱硬塞到老汉口袋,便不再和他哆嗦,而是直接向付江山吼道:“给我传执法队。所有吃了鸡的人,死罪免了,活罪不免。每人三十军棍,关禁闭三天!还有,所有营以上军官立即到会议室开会!”
滕青面带歉意地说道:“贤侄,你第一次来我这,就让看到这样的家丑,实在不好意思。这帮兔崽子要是不严加管教,一个个都想上天了。接下来,我得好好治治他们。”
付江山下发了会议通知,滕青要忙着开会,林峰便借故告辞。
张康达和占义山见林峰要走,客套一番,便各自离去。
回家的路上,郑德根仍然是闷闷不乐。
林峰不解地问道:“郑叔,你好像对滕师长有看法?”
郑德根道:“以前有。今天更多的是奇怪。象滕青这样的治军将才,打起仗来应该不怂啊,总不至于当汉奸吧。他那一身皇协军的狗皮,我看着就恶心、反胃。”
“郑叔,国都没了,哪有家?滕叔叔或许真的有他的苦衷,您就多理解吧。我当初出国留学,是想当个好医生,没想到却成了一名日语翻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以为我心里好受?”
郑德根微微一笑:“你和他不一样。你是干大事的人。”
林峰不由微微一怔,郑德根整天在厂里忙,又没住在家里,好像知道林峰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应当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佐惠子就象一个乖巧的孩子,轻轻捏着林峰的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汽车很快到达上海市郊区的清乡检查站。前面两个拉板车的汉子被士兵拦了下来。
板车装着一幅棺材。漆红的棺木在阳光照射下,有些反光。林峰让郑德根停下车,等前面的士兵执行公务。
林峰看清楚了,那两个拉板车的汉子,其中一个是张少侠,另一个不认识。
“长官,您就行行好吧。我这棺材里装的,真是死人。死者为尊嘛,这棺材是万万不能打开的。”
“不行。上级有令,所有进城车辆,必须严格检查。”
和张少侠一起的,正是军统第八行动组杀手黄杰。
黄杰推了张少侠一把,悄然塞给伪军军官几块大洋,然后讨好地说道:“乡里乡亲的,关照一下吧。这棺材里装的,的确是我家小妹。死丫头出去游玩,不小心掉水里了。溺毙了好几天才找到她的尸首,收尸都没法收啦。本想就地掩埋了算了,怕她变成孤魂野鬼,这才在高桥镇买了一口棺材,请人收敛了她。真的好惨哟。长官,要是让你看到她的尸体,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会做恶梦。”
那伪军得了钱,又听了那么多晦气的话,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一只乌蝇似的:“走吧,快走!”
黄杰和张少侠两个点头哈腰地赔着笑,推着板车就要过卡。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检查站走出一个日军军官,厉声道:“八嘎!把棺材打开,接受检查!”
那日军军官,从军衔上看,应该是个军曹。不过,这样的地方,哪怕一个日军士兵,说话也比伪军军官管用。林峰看得出来,张少侠和黄杰的脸色突然变青,神情异常紧张。而那口棺材看上去沉甸甸的,透露出更多的诡异。
那个军曹来到棺材旁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再次厉声道:“打开它!”
“来人,把这两个人扣起来!”
军曹一声命令,检查站的所有士兵都扑了过来。林峰看见,张少侠已把手指伸向衣袖口,那里面藏着数十枚毒针。真要打起来,凭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控制局面,但他们的偷运计划必然失败。
“等等!”
佐惠子走下车,一脸凛然地走向军曹,用日语骂道:“混帐,你们连死人也不放过?”
军曹显然不认识佐惠子,但佐惠子的日语纯熟,再加上她伸手递过来一张特别通行证,军曹拿在手上仔细打量一番,一脸疑惑地问道:“惠子小姐,这两个人是?”
“他们是我男朋友的亲戚。的确是家里死了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