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娘的话还没说完,陆畅吓了一跳,问道,“我姐带老驸马去看戏了?”
洪大娘笑道,“是,我听他李婶儿说,二姑奶奶和老驸马会在那边的庄子住一晚,明天还会把那个戏班请来咱们镇上唱。哎哟,这事传出去了,好多人都盼着哩。”
陆畅站起来,又坐下。想着,陆漫无论去哪里都有众多的护卫,带着老驸马,护卫肯定更多。抱琴若真的胆大妄为,她能买通的人也近不了陆漫的身。又想着,抱琴还是聪明的,哪怕再被仇恨蒙蔽心智,也不可能鸡蛋往石头上碰。再加上自己的一再告诫,她定不会干那傻事。
他这样想着,又低头吃起了饭。只不过,心慌得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饭都快吃完了,他才想起来哪里不对。
抱琴是聪明的,她当然不可能以卵击石,找个下三滥的混混去害人害己。那么,应该是有人让她这样做,她又觉得有把握……
西坪镇有猴子演戏的的事传遍了渠江镇……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把这事在渠江镇传得尽人皆知。抱琴让陆丰传给老驸马,或许是为了确保老驸马一定能得到这个消息……
那么,背后的人是非常厉害的了?
陆畅的血往上涌,一下跳了起来,跑出门,往姜家狂奔而去。
柳山和几个男下人正站在外院廊下,看着豌豆黄戏弄一只大老鼠,不时发出一阵阵畅快的大笑声。
姜家和这条胡同里的人家连老鼠的踪迹都没有了,不知道豌豆黄又去哪里抓来一只。它也不吃,就是抓着老鼠玩。只见豌豆黄松开爪子,老鼠刚跑了几步,又被它抓住,然后又松开,又抓住,弄得老鼠“吱吱”直叫,可怜极了……
突然听到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接着传来陆畅的声音,“开门,快开门,是我。”
下人一打开门,陆畅就冲了进来。
看到急匆匆的陆畅,柳山问道,“舅爷这么急,是有什么事?”
陆畅气喘嘘嘘问道,“我姐回来没有,她真的住在西坪镇了?”
柳山道,“是,三奶奶和驸马爷晚上不好赶回来,就住在那里的庄子了。”
陆畅大急,说道,“但愿是我多心,我姐可能有危险。不行,我得去找我爹想办法救人。”
说着,反身就往外跑去。
柳山听了他的话,也吓坏了,跟着他跑出去,问道,“舅爷,你什么意思?”
陆畅没功夫理他,一进家门就大声叫着,“洪关,洪伯,快,备马车。不,备马,我要去找我爹!”
洪关是洪老伯的孙子,今年十三岁,他们祖孙三人在陆家服侍。
“来了,来了。”洪关和老洪伯、洪大娘正在倒座吃晚饭。听到叫声,洪关赶紧放下碗跑出来,又向后院跑去。
柳山追进来拉着陆畅说道,“舅爷,你急死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陆畅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不对劲,找到我爹再说。”
柳山也不敢再耽搁,说道,“等着我,我回去骑马。”说着,向外面跑去。
洪关把马牵来,陆畅也没有等柳山,急急骑着马向健锐营的营房跑去。离健锐营还远,就能隐隐看到健锐营方向有数不清的火把,还有隐隐的鼓角声和马鸣声。
他们要去训练,一定是已经开始集结了。
陆畅又打马往前冲去。
他还没有到大部队聚集的地方,就被兵卒拦了下来,喝道,“等闲人不许靠前,否则,格杀勿论。”
陆畅抱拳大声说道,“我是陆参将的儿子陆畅,我有急事找我爹,人命关天,不能耽搁。”
一个兵卒骑马上前,用火把在陆畅的面前照了照,喊道,“头儿,真的是陆参将的大公子。”
陆畅兄弟一直在镇上住着,偶尔会来找陆放荣,所以很多将士都认识他。
军队亥时末就要开拔,只有半个时辰多的时间,这时候是不能让闲人打扰官兵的。
那个小头说道,“再急也急不过军令,陆公子请回吧,不要被冲撞了。”
陆畅急得不行,大喊道,“真的非常非常急,求小将军给我爹传个话。”见那几些兵士开始拿鞭子驱赶马了,又说道,“是姜老驸马,姜老驸马有危险。”
他还长了个心眼,没敢跟这些人说陆漫怎么了,怕有碍她的名声。
那几人一听是姜老驸马,这是姜大人的祖父、皇上的姐夫啊。那个小头目不敢再擅自做主,说道,“陆公子请等一等,我让人去跟陆将军禀报。”
不到一刻钟,陆放荣就骑马过来了。
他压低嗓门骂道,“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滚回去,那人病死算了。”他以为抱琴病得要死了,儿子是找这个借口来见他,他都气死了。
陆畅急道,“爹,不是那样……”低声把抱琴让他们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陆放荣的眼睛都瞪大了,骂道,“恶妇,找死。”又举起马鞭抽了陆畅一鞭子,骂道,“混帐东西,为何不早说。”
陆畅痛得呲牙咧嘴,说道,“儿子想着姨娘被我们劝住了,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而且就凭姨娘一个乡下妇人,根本动不了我姐。可现在镇子里都传遍了,还真把老驸马和我姐引了过去。……我就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儿子想多了,姐不会有事吧?”
陆放荣怒吼道,“那贱人是如何说的,再说仔细一些。”
陆畅想着昨天抱琴说的话,又学了一遍。
尽管是晚上,也看得出陆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