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某日她突破了极限,将心法练到了最高一式,叶三娘便会主动来见她了。
虽然这种想法过于乐观,但乐观一点,总比悲观好。
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生活的环境不同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以前每天要早起上朝,现在突然闲了,觉得很不适应,于是祁凰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也给闲得发慌,每天坐在前院门口仰头望天的龙牙找点事做。
比如说……
“各位父老乡亲,我兄弟父母早逝,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原本,我们打算去余庆县投靠亲戚,可路上盘缠用尽,无奈之下,只好来此献丑。大家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我兄弟谢过大家了!”说着,拿了个铜盘,挨个在人群中收钱。
以前在盛京,经常看到在街边杂耍卖艺的,偶尔去凑个热闹,把他们的套路摸了个滚瓜烂熟,如今全部派上了用场。
别说,这事还挺赚钱的,尤其是围观的群众,看到龙牙缺了一只手臂,大发同情心,铜板银两源源不断,短短一天时间,收入就有十两。
这个数字,放在以前不算什么,锦屏苑一天就能赚十万两,多的时候,百万也不在话下。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可是整整一年的花费,不容小觑。
今天来看舞剑的人很多,本以为可以赚他个二十两,可不到半个时辰,围观的人群就陆陆续续散开了,望着盘子可怜兮兮的几个铜板,祁凰别提有多郁闷了。
“怎么回事?”她抱怨:“难道有人跟咱们抢生意不成?”
龙牙却不在意,转身开始收拾卖艺的东西,“既然今天人少,就早点回去。”
“不行。”祁凰不甘,“你先回去,我倒要看看,什么事情能比看我们耍剑还要有意思。”
龙牙道:“算了,人家看得多了,自然会腻,我们过两天再来。”
“腻?我舞得这么好看,怎么会看腻?”对此,祁凰很有自信。
龙牙从来都不会挖苦人,但他说出的话,跟挖苦没什么两样:“我就看腻了。”
祁凰恨不得一拳砸他脸上:“那是你!别人才不会跟你一样没品味。”她将铜盘往他怀里一塞:“不管怎样,我都要去瞧瞧,你要不是不愿跟我去,就自个儿先回去吧。”
龙牙接过铜盘,眉头拢成一个小山包:“那你早去早回。”
“知道了!”怎么龙牙也变得跟苏景骞一样啰嗦。
随着人群,祁凰挤进人堆,踮着脚,拼命朝前看,却只看到了一个像是几坛一样的东西,还有几个迎风飘扬的卦幡。
她轻轻碰了碰身旁的人,问:“兄台,这是在做什么啊?”
那人看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责备:“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咱郯国大旱,颗粒无收,女皇陛下心急如焚,这不,请了几位得道高僧,在水神庙为黎民苍生祈福求雨。”
啊?郯国女皇?祈福求雨?
怪不得没有人去看自己的表演了!
说起郯国女皇,祁凰总是能听到有关她的各种事迹,却从未亲眼见过。
对这个女人,她倒是有些好奇。
别说是女子做皇帝,就是摄政为官,也是被认作有违道德礼仪、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这个名为独孤南璃的女人,不但以女子之身,加冕为帝,稳坐皇位,甚至还把国家治理得这么好,令人佩服。
几声悠远厚重的钟声响了起来,祁凰的目光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了身着明黄广袖朝服的人影。
大幅的裙摆逶迤拖地,似迎风飘荡而起的金色流云。
肩头的宝瓶纹样烟纱素绫,和祭坛上的卦幡一样,迎风招展。
祁凰看不到清女皇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从那道身影上散发出的威严气息,鼎成龙升,气势迫人,好似万里江山,皆在脚下的自信。
这种感觉,是她从昱帝,包括汐国国君身上,都没有感受过的。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迫切想要看清女皇的真容,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艰难地挤进人群中心。
祭坛上,八名高僧分立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祭坛中央,女皇独自静立,先在一旁的玉盆中净了手,随即从侍人手中接过一只琉璃锦盒,高举过头,走到祭坛中心的供桌前。
供桌上摆着几样法器,最中央的那个,以水蓝色的玉石制成,形状类似一双手,好似拖着什么一样。
女皇将锦盒放在供桌上,开始念起祈雨祭文。
“神雷金龙,在天化生。
九江五湖,水府直仙。
交风掷火,驱役天兵。
飞云散炁,上彻太冥。”
念完了祭文,她打开锦盒,一阵强烈的蓝色光芒,自锦盒中散发而出,即便隔得这样远,也能清楚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潮湿水汽。
接着,女皇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将盒中的一颗蓝色珠子捧出,置于中央的法器之上。
珠子被放置在法器上的同时,光芒大盛。
女皇后撤几步,对着供桌三叩九拜,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跪下,对着女皇和祭坛虔诚叩首。
祁凰望着法器上的珠子,心中震愕。
想到几个月前,郯国大将霍项禹前往玲珑阁买下鲛珠一事,当时她还在猜测,郯国女皇要鲛珠做什么,现在才、终于明白。
原来是为了祈雨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