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风莞尔轻笑,上前揽住云绫的肩膀:“阿绫,你不是总说,人生在世,随性就好,何必在意他人眼光?只要你明白我就好了。”
美人一笑,倾国再倾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拥有一张好皮囊就是占便宜。
云绫呆呆看着萧凌风,像是不会说话了一样,神思游离,萧凌风说什么,她都傻呆呆地应是,看着模样,怕是被萧凌风卖了,还会替他数钱呢。
一番甜言蜜语,总算是打发走了云绫,萧凌风回来的时候,不住扶额长叹。
祁凰睨他一眼,故意用酸溜溜的口吻道:“萧庄主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好的未婚妻,不但处处为你着想,甚至不介意你与其他女人有肌肤之亲。”
萧凌风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反而苦着脸:“你不明白,云绫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我们之间太熟了。”
祁凰挑眉,对他的意思表示不解。
萧凌风在桌前坐下,拎起茶壶倒了杯水,却望着杯中的水,迟迟不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堪比兄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彼此都没有把对方当**侣看待。”
祁凰听了,更加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夫妻,不觉得别扭吗?”
萧凌风放下手中茶盏:“因为我父亲喜欢她。”
祁凰打量几眼萧凌风,要要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老实听话到几近迂腐的人,更不会因为父辈几句喜欢,就愿意葬送自一生的幸福。”
萧凌风歪着脑袋,看她一眼,挑起了眼尾:“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祁凰哼了一声:“还用得着了解,你若真是那种听爹爹话的乖宝宝,就不会想出那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折磨我。”
萧凌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我竟觉得和你有些亲切。”
祁凰顺势借口:“是因为咱俩的脸皮一样厚么?”
萧凌风先是一怔,随即仰首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祁凰上前一步,从桌上拿起那杯他迟迟不饮的茶水,一口灌下去大半:“反正我觉得云绫姑娘挺好的,身为男人,不该让女人伤心。”
萧凌风又拿了一只茶杯,斟满茶水:“你觉得我不是好男人,会让云绫伤心?”
祁凰握着茶杯,缄默不语。
萧凌风端起茶杯来,浅啜一口:“你放心吧,纵然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云绫也绝非你想象中的柔弱女子,她可是连我父亲都被吓到的女夜叉。”
“有你这么说自己未婚妻的么?”
“事实如此,我没有夸张,等你见识过就知道了。”说完,又补充一句:“最好还是别见识了,否则定要吓坏你。”
祁凰在他对面坐下,望着他那张妖灼脸孔,说实话,身为一个男人,总被人误认为是女子,的确挺郁闷的:“你父亲也长得如你一般好看吗?”
说起父亲来,萧凌风自豪道:“当然不是,我父亲长得比我要好看多了。想当初,江湖上还送了他一个绰号,叫玉面狐狸,当然,他不像我,从没有人会错把他误认为女子。”
祁凰一阵窘迫,想换个话题:“是吗?我倒想见见你这位绝代风雅的父亲。
“你见不到。”
“嗯?见不到?“
“他都死了十几年,骨头怕是都化成灰了。”
“啊?对、对不起。”
萧凌风摆摆手:“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人死不能复生,天地轮常,再伤心没有用。”
一开口,就戳了别人两次痛处,祁凰打算就此沉默,不再多言。
萧凌风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父亲至死,也没有再见到他所深爱的那个女人。”
祁凰原打算不再开口的,但没忍住,问了出来:“那个女人?你的母亲吗?”
萧凌风沉默了一下,才道:“不,不是,是一个我无比憎恨,又无比感谢的人。”
祁凰听得迷糊:“又憎恨又感谢?”脑袋果然不正常。
“是啊。”萧凌风摊开两手,枕在脑后,“她夺走了我父亲的爱,也夺走了他的生命,然而,却是她,给了父亲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快乐。”
“那……那这个你父亲深爱的女人呢?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萧凌风道:“她离开了父亲,一句话都没有留,就那么走了……父亲曾派人去找过她,但茫茫人海,谈何容易。”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祁凰感叹。
萧凌风也跟着叹息道:“是啊,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如此狠心的女人呢?我不禁会想,她究竟爱不爱父亲,如果不爱,又怎会舍弃大半功力为父亲疗伤,甚至怀了他的孩子,而如果爱他,又为什么在父亲最需要她的时候,狠心离开,徒留父亲一人,抱憾而逝。”
什么?那女人还怀了孩子?
祁凰简直难以想象,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能让那女人为萧老庄主生孩子,却又不肯与他长相厮守。
“父亲临终前曾说,他爱上的,是一只翱翔天地的苍鹰,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那样的人,天生就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他不怪她,只怪自己没有本事,与她并肩而立。”
越听越不是滋味,想到萧老庄主临死前的执拗与遗憾,不禁开始责怪起那个狠心绝情的女人。
又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是那个女人,她会怎么做,会因为一些求而不得的东西,而放弃如此深爱的自己的男人么?
想不出来,因为她毕竟不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