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看他,额头却正巧碰倒了他的下颚。
看着那一抹完美如玉雕的下巴,她觉得脑袋有些迷糊:“静观其变?为什么要静观其变?”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此刻的亲密姿态,只谨慎道:“周围有一股很强烈的气息……不,不止一股,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有事情要发生?
不会吧,这里如此安宁,别说是人的气息,就连鬼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一丝,怎么会有事情要发生?
她探出脑袋,想朝墙壁外看一眼,无奈他抱得太紧,连转动一下脖子都困难。
她有些迷惑了,不明白他是真的在谨慎戒备,还是单纯为了占自己便宜。
刚想说什么,耳中便听到了连续几声劲弩的破空声,如尖哨一般,划开了夜的宁静。
她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了。
尖哨声后,又是几声兵器相交的碰撞声,像是变戏法般,原本漆黑的天幕,顿时被无数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果然如此。”一个声音响起,清雅嘹亮,竟然是萧凌风。
靠!这厮还真是狡猾得像只狐狸,说是外出办事,这不还在山庄吗?
容凤垂目,丢给她一抹“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
她也回他一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的目光。
他柔柔一笑,借着低头的动作,唇角在她耳畔滑过,随后有低沉磁柔的声音钻入耳朵:“没事,你可以在心里崇拜我。”
她作势要打他,被他握住了手腕,塞到了胸口处。
她不动了,再闹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论脸皮的厚度,容凤若称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两人嬉闹之间,屋墙对面的人不知何时打了起来,兵器相撞的乒乓声不绝于耳。
“嗯?”头顶上方忽而传来一声疑惑,她抬头,看到容凤眼底光泽闪耀,隐带寒芒。
“怎么了?”
他眼眸半窄,声音也冷了几度:“竟然是他。”
“谁?”
“四大杀手之一的血蝴蝶。”
啊?血蝴蝶?
努力回忆当初在百事堂看到的文献,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血蝴蝶,究竟是哪号人物。
“啊啊啊啊——”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吓得她寒毛直竖。
完全下意识地,反手抱紧身前的人:“发生什么了?”
他对她此刻的表现非常满意,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血蝴蝶在杀人。”
她挣了挣,“让我看一眼。”
他收紧双臂:“别看了,看了影响心情。”
她急了,越发用力:“你管的怎么这么多,我就是要看,你别拦着我。”
“凰儿,乖,听话。”
这什么口气,跟哄娃娃似的,她不高兴,用力瞪他:“你再这样,我就跟你翻脸了。”
“凰儿,我是为了你好。”她为什么就不领情呢?
“我不是什么聂小姐,周小姐,秋小姐之类,你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他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松手,却还是维持着轻揽她的姿势:“好吧好吧,我怕了你,只看一眼。”
去你姥姥的!
不理他,朝前迈了一小步,探出脑袋。
对面正打得不可开交,在最高的一座兵器库屋檐上,站着一个人影。
凝神细看,发现那人浑身上下,都被白色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瞧不见,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只能看到袖口下露出的十根修长指尖。
指尖上有青黑色的烟雾缭绕,仿佛正在吐信的灵蛇,蓄势待发。
突然想起什么,她愕然:“竟然是四大杀手中最擅用毒的血蝴蝶。”
“你知道他?”容凤也凑了过来。
“我在百事堂的文献上读到过。”传说,此人只要出手,必定是血溅三尺,血流成河的结局。
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颤。
“血蝴蝶是伽罗族残存的余孽,这些年他很少出手,不知是在养精蓄退,还是在做其他事情。”容凤补充了几句。
她又是一抖,伽罗族的余孽……
容凤朝前靠了靠,胸膛贴着她的脊背:“凰儿,是不是怕了?那就快到我怀里来。”
放在以往,她必定要送他一枚白眼,但此刻,她的全副身心,都放在了那抹白色的人影上。
大晚上的,浑身裹着白布,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不过更渗人的,是血蝴蝶的身份。
血蝴蝶是伽罗族人,而伽罗族,是被昱国所灭,当年,身为巫女的夏婕妤,在剿灭伽罗族一战中,也出了不少力。
准确说,伽罗族不是亡于昱帝麾下,而是巫女之手。
如今,血蝴蝶再次出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复仇了。
可夏婕妤已死,对方要报仇,除了找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心里虽然紧张,但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不是不怕死,而是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
无垢山庄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就连山庄的普通弟子,武功亦不可小觑,与血蝴蝶带来的人,厮杀在一起,完全不落下风。
祁凰看着那些在一起拼杀的人,忽而察觉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他们是昱国的暗卫。”
“什么?”身后的容凤没有听清。
祁凰按捺着狂烈的心跳,对容凤小声道:“血蝴蝶手下的人,是昱国的皇家暗卫。”
容凤拧眉:“你如何知晓?”
“我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