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凰已经决定不再和苏景骞有任何纠葛,故而他近来的状况,她也很少去询问。
倒是萧凌风,隔三差五找到她,详详细细地对她叙述苏景骞近来的行止,看似好心吧,根本就是故意给她找事。
容凤虽说不吃苏景骞的醋,但一提到苏景骞,脸色还是会不好,祁凰有时觉得他太敏感,太斤斤计较,但将心比心地想一想,若是容凤每日在自己面前提起别的姑娘,别说是好脸色了,怕是掀桌的心都有。
这日,萧凌风又找到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她商议。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看自己笑话罢了。
“萧庄主,你的玩笑开够了吧?”她扶额,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打人了。
萧凌风今日的态度不同以往,神情很是郑重,完全没有丁点玩笑的意味:“我已经查到了云绫的下落?”
云绫?原来他找自己,跟苏景骞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好。
“她怎么样?过得还好吧?血蝴蝶有没有虐待她?”云绫的安危,才是祁凰最关心的。
萧凌风叹一声,沉沉道:“我不知道,我知道云绫还活着,至于血蝴蝶,这个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我派出去的人,始终没有查到他的行踪。”
这就奇怪了,血蝴蝶看上去不像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抓走了云绫,却不加以利用,这是为什么?
突然想到那天,血蝴蝶挡在自己身前,让她快逃的情景,一种自己也搞不明白的奇怪感觉,在心底滋生。
“既然血蝴蝶行踪不明,那现在云绫在谁的手上?”
萧凌风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昱国皇帝,祁寒。”
什么?云绫在祁寒手上?
“消息准确么?”
“准确,我派人出去打探了好几回,云绫的确被祁寒带回了昱国盛京。”
祁凰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绫去了盛京?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云绫虽说是云家堡的大小姐,但江湖人不必官宦之家,就算拿云绫做威胁,云家堡也不可能对昱国皇室俯首称臣。
这个祁寒,做事的动机,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
“你……”萧凌风看着她,欲言又止。
祁凰也看着他,从他眼底的神色中,读出了他的纠结。
“你也别为难了,我答应你,帮你救出云绫。”
萧凌风怔了怔,随后歉疚道:“我知道你不想回去,但能救云绫的人,或许只有你。”
这下,祁凰恍然明白了祁寒的目的。
不得不说,这招可真是有够贱的,但偏偏令人无可奈何。
心中再有百般不愿,也不能自私的置云绫死活于不顾,于是颔首:“好,我明天就启程前往昱国。”
萧凌风叫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原本想拒绝,后来想想,人家要救自己的未婚妻,当然要跟着一同去,否则怎能放心?便答应了。
这事她暂时没跟容凤说,反正他现在只能跟着自己,她去哪,他就跟到哪里,说不说都一样。
苏景骞那边,她犹豫良久,决定等明日出发前,再去跟他道别,免得又惹一堆麻烦。
晚间早早睡下,想到祁寒曾说的那些话,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翻了个身,就这样,在烦躁与困顿之间,逐渐陷入梦乡。
而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山庄的某个角落,却有人锦衣夜行,不肯入眠。
抬手,修长的手指,折下一截花枝,置于鼻端轻嗅:“事情办得如何了?”
夜色下,男子那张妖异靡丽的脸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连人的灵魂都能吞噬一般,苍术低着头,不敢抬眼:“回主上,已经查到了。”
“在何处?”
“昱国。”
“昱国……”他轻轻呢喃着,手中的花枝,不但不显凋败,反而越发艳灼:“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那里去了。”
“此事怕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苍术道。
将花枝拿开,顺手掷于脚边:“无妨,将此当做一场有趣的游戏便是。”
苍术始终垂眸,看着那花枝,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前一刻还被珍而重之,下一刻,却被弃如敝屣。
忽而有种哀伤之意,不知为谁。
“那个叛徒呢?可有找到?”容凤朝前迈了一步,忽而问。
花枝被一只青色软缎靴踩在脚下,再不复之前的灼灼艳丽,苍术将头垂得更低:“暂时还未寻到,只知道他似乎从郯国辗转回了昱国。”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冷得没有温度:“我救他一命,不是要他这般报答我的,既然不懂感恩,那就把这条命还给我。下次再见,不用向我禀报,直接提着叛徒的头来见我。”
苍术深深叩首:“是,属下领命。”
“还有。”冰冷的语声,掺杂着苍凉的月色,似没有生命一般:“代我传话给时谨,不要以为我不在汐国,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他立刻停止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是,属下定会代主上传达。”
“行了,去吧,让千叶也老实点,事情办砸了,我可不会顾念什么主仆情谊。”
苍术冲他抱了抱拳,起身,借着夜色,消失在一片昏暗中。
又在原地站了一阵,欣赏面前开到荼蘼的花朵,正要伸手去摘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如让美丽的事物,留在它原本的地方,强行采摘,只会让其枯萎得更快。”
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琉璃般